温带的初冬，雨季特别绵长。
程胜醒来已经到了早上，看见伏在炕沿熟睡的两女，心里一紧的同时，也深深的呼出了口浊气。
原本，他是计划将比尔和瑟琳娜一并解决的，没成想，那个断了只手掌的约翰居然那么警觉。
早知道先找比尔，再解决另外两人就会容易的多。
“程大哥不要！”
袁乐乐突然惊醒，见程胜在看着自己，鼻头一酸立刻就扑了过去。
明显是做噩梦了。
原来不只是自己会这样……
“嘶，疼疼疼！”
念头刚升起，左肩伤口处便传来了剧痛。
饶是程胜身经百战，这会儿也忍不住喊了起来。
这傻妮子，往哪儿蹭呢跟个无头苍蝇……呸呸呸，她是无头苍蝇我成什么了？
“醒了？人家守了你一晚上，抱抱有什么关系？”
睡眼惺忪，但林雪还是谨记着夜里跟袁乐乐达成的协议。
无需言语，只要自己知道分寸就行。
于是刻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还想着要给好姐妹制造机会。
但这话说完，反而起到了反作用。
袁乐乐红着脸退后，程胜也不自然的朝后挪了一点。
“怎么了怎么了？程胜先生……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去给大家煮点粥！”
乔纳森的突然乱入，打破了三人之间那尴尬的气氛。
借口洗漱，林雪跟着离开，袁乐乐想起程胜那张黑脸也是需要清洁的，便也很快来到了火炉这边等着开水。
只有麦克斯，顶着两只熊猫眼无精打采。
这一晚，他几乎都没合眼，脑海里全是索菲娅，还有几十万种替她报仇的方案。
可惜天公不作美，出门一看，满腹的计划也得推迟待办。
但心里憋闷，又想找人聊聊，于是便摸到了程胜这边。
除了索菲娅，也就能跟程胜说上几句肺腑之言。至于其他人，不熟，代沟，缺失信任感。
麦克斯不是怨妇，没那种逢人就要唠叨的坏毛病。
“东方有个说法，善良的人过世，天上就会下雨，因为就连老天都会为她流眼泪。索菲娅会明白的，你不用太过自责。”
见到麦克斯，程胜就猜到了他的来意。
别说年近五十，就算活到一百，亲近的人离开也是会难过的。
可意外总是猝不及防，快到让人根本无法阻止。
等回过神，斯人已逝，剩下的还得活着。
“是我没有保护好索菲娅，她一定是有心愿未了。”
麦克斯有些哽咽，看得出是动了真情。
“我也有责任，不该给瑟琳娜机会的，放心，她一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其实，程胜也很自责，只是他将这些无谓的情绪都化作了行动。
“不，程胜先生，我想拜托您一件事。能不能留活口？我要让她接受审判，让她一辈子都活在悔恨和愧疚之中。”
猛然抬起头，麦克斯眼里满是恨意。
有的时候，杀一个人，比让她生不如死更为容易。
程胜明白了，没理由不答应。
“吃早饭咯，乔纳森煮的，我尝过肯定熟了。”
林雪举着木碗，袁乐乐则是抬来开水，见状，识趣的麦克斯赶忙起身离开。
“他哭了？也是，索菲娅那么喜欢粘着这个秃顶。”
林雪说完，见程胜眼神犀利不由调皮的吐了下舌。
她这人，坏就坏在长了张嘴。
但程胜没说什么，林雪又补了一句：“失去才懂珍惜，能怪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