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拉住他臂膀。
王怡丹忙问:“怎么死的?”莹萍道:“我问一个大哥,他说是在清真礼拜堂里祈祷之时,郭珈恩突然用剑自杀。”王怡丹又问:“那些人还说什么了?”莹萍道:“他们说:太皇太后不许她遗体入城,交给了清真寺。他们刚才将她安葬了,回来时大家唱歌哀悼。”
众人大骂吴少帅残忍无道,逼死了这样一位善良纯洁的少女。王怡丹一阵心酸,流下泪来。庄无漾却一语不发。众人怕他心伤过甚,正想劝慰,庄无漾忽道:“道长,我学的掌法还没使完,咱们再来。”缓步走到场子中心,众人不禁愕然。
青松心想:“让他分心一下以免过度悲痛,也是好的。”于是拾起剑来,两人又斗。群雄见庄无漾步履沉凝,掌法精奇,似乎对刚才这讯息并不动心,互相悄悄议论。张晶珠低声在苏亦川耳边道:“男人家多没良心,为了国家大事,心爱的人死了一点也不在乎。”苏亦川吹着笛子,心想:“帮主好忍得下,倘若是我,只怕当场就要疯了。”
青松顾念庄无漾遭此巨变,心神不能镇慑,不敢再使险招。两人本来棋逢敌手,功力悉匹,青松一有顾忌,两招稍缓,立处下风。只见剑光掌影中,青松不住后退,他一招不敢疾刺,收剑微迟,庄无漾左手三根手指已搭上了他手腕,两人肌肤一碰,同时跳开。青松叫道:“好,好,妙极!”
庄无漾笑道:“道长有意相让。”笑声未毕,忽然一张口,喷出两口鲜血。群雄尽皆失色,忙上前相扶。庄无漾凄然一笑,道:“不要紧!”靠在莹萍肩上,进内堂去了。
庄无漾回房睡了一个多时辰,想起今晚还要见吴少帅,正有许多大事要干,如何这般不自保重,但想到郭珈恩惨死,却不由得伤痛欲绝。又想:“柔柔明明已答应从他,怎么忽又自杀,难道是思前想后,终究割舍不下对我的情义?她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如无变故,决不至于今日自杀,内中必定别有隐情。”思索了一回,疑虑莫决,于是取出从广陵山庄带回来的布衣,穿着起来,那正是他在冰湖之畔初见郭珈恩时所穿,再用淡墨将脸颊涂得黝黑,对莹萍道:“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莹萍待要阻拦,知道无用,但总是不放心,悄悄跟随在后。庄无漾知她一片忠心,也就由她。
大街上人声喧阗,车马杂沓,庄无漾眼中看出来却是一片萧索。他来到西长安街清真礼拜寺,径行入内,走到大堂,俯伏在地,默默祷祝:“柔柔,你在天上等着我。我答应你皈依伊斯兰教,决不让你等一场空。”抬起头来,忽见前面半丈外地下青砖上隐隐约约的刻得有字,仔细一看,是用刀尖在砖块上划的几个字,虽然已被人磨去,但是仍有痕迹,依稀是:“不可相信魔鬼”六个字,字痕中有殷红之色。庄无漾一惊,低头细看,见砖块上有一片地方的颜色较深,突然想到:“难道这是柔柔的血?”俯身闻时,果有鲜血气息,不禁大恸,泪如泉涌,伏在地下嚎哭起来。
哭了一阵,忽然有人在他肩头轻拍两下,他吃了一惊,立即纵身跃起,左掌微扬待敌,一看之下又惊又喜,跟着却又流下泪来。那人穿着男子装束,但秀眉微蹙,星目流波,正是郭珈允。原来她今日刚随凌霄双客赶来大都,要设法相救妹妹,哪知惊闻妹妹已死,匆匆到礼拜寺来为妹妹祷告,见一个布衣跪地哭泣,叫着柔柔的名字,因此拍他肩膀相询,却没想到是庄无漾。
正要互谈别来情由,庄无漾突见两名侍卫走了进来,忙一拉郭珈允的袖子,并肩伏地。两名侍卫走到庄无漾身边,喝道:“起来!”两人只得站起,眼望窗外,只听得叮当声响,两名侍卫将划着字迹的砖块用铁锹撬起,拿出礼拜寺,上马而去。
郭珈允问道:“那是什么?”庄无漾垂泪道:“要是我迟来一步,柔柔牺牲了性命,用鲜血写成的警示也瞧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