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无漾跟着两颗围棋子,打中那武官和另一名官兵穴道。两人纵身过去,将五人提到暗处,剥下制服,自己换上了,将官兵抛在墙角。
两人又乘屋顶巡哨转身,跳入围墙,在火把照耀下大模大样走进院子,里面成千名官兵来来往往,怎分辨得清已有外敌混入?进了内院,只见院内来往巡卫的都是高职武官,看军服,不是总兵便是副将,只是人数远比外面为少。两人找到空隙,一缩身,蹿入屋檐之下,攀住椽子,屏息不动,待得数名武官转过身来,早已藏好。隔了半晌,庄无漾见行藏未被发觉,双脚勾住屋梁,挂下身子,张眼内望。王万户守在他身后护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防敌人。他二人当真是艺高人胆大,于如此戒备森严之下窥敌,实是险到了极处。
庄无漾见里面是一座三开间的大厅,厅上站着五六个人,都是身穿公服的大官,一人背向而坐,看不见他相貌,只见这几个大官恭恭敬敬的,目不邪视。
正疑惑间,只见外面走进来一名大官,说道:“下官河南布政司谢文章参见少帅。”庄无漾听得清清楚楚,心道:“少帅?果然是吴司马的儿子来了。”
只听吴少帅哼了一声,沉声说道:“你好大胆子!”谢文章除下朝冠,连连叩头,不敢作声。吴少帅隔了半晌,说道:“父帅派兵南下征讨,听说你很不以为然。”庄无漾又是一惊,心道:“怎么这少帅的声音好熟悉?”
谢文章一面叩头,一面说道:“下官该死,下官不敢。”吴少帅道:“父帅要河南府赶运粮米十万石,供应军需,你为什么胆敢违抗兵部将令?”
谢文章道:“下官万死不敢,实因今年歉收,百姓很苦,一时之间征调不及。”吴少帅道:“百姓很苦,哼,你倒是个爱民的好官。”谢文章又连连叩头,连说:“下官该死。”吴少帅道:“现在父帅派我来此督办,依你说怎么办?大军粮食不足,急如星火,难道叫他们都饿死在前线吗?”谢文章叩头道:“下官不敢说。”吴少帅道:“有什么不敢说的,你说吧。”谢文章道:“少帅明鉴,大司马兵威震慑朝野天下,南方之地,其实也不劳王师远征,只需派一名大臣宣之以德,自然顺化。”吴少帅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谢文章又道:“古人云: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少帅若能劝说大司马罢了远征之兵,天下皆感恩德。”吴少帅冷冷道:“我家定要派兵征伐,那么天下就是怨声载道了。”谢文章拼命叩头,额角上都是鲜血。吴少帅嘿嘿一笑,说道:“你倒有硬骨头,竟敢对我顶撞!”一转身,庄无漾这一惊更是厉害。
原来这吴少帅果然是今日在丹阳宫遇见的吴泽轩。庄无漾虽然见多识广,临事镇静,这时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只听得吴少帅道:“你去吧!你这顶乌纱帽,便留在这里吧!”
谢文章又叩了几个头,站起身来,倒退而出。吴少帅向其余大臣道:“谢文章办事必有情弊,巡抚详加查明参奏,不得循私包庇,致干罪戾。”几个大臣连声答应。吴少帅道:“出去吧,十万石军粮马上征集运去。”那几名大臣诺诺连声,叩头退出。
吴少帅道:“传张博华来。”内侍传令出去,一名武将进来叩见,说道:“下官河南水陆总督张博华叩见少帅。”吴少帅道:“那合胜帮姓雷的匪首怎样了?”庄无漾听他们提到雷泰兴,更是凝神倾听,只听张博华道:“这匪首凶悍拒捕,受伤很重,下官正在请医生给他诊治,要等他神智恢复之后才能审问。”吴少帅道:“要小心在意。”张博华道:“下官不敢丝毫怠忽。”吴少帅道:“你去吧。”张博华叩头退出。
庄无漾轻声道:“咱们跟他去。”两人轻轻溜下,脚刚着地,只听得厅内一人喝道:“有刺客!”庄无漾与王万户奔至外院,混入官兵队中。只听得四下里竹梆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