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师姑后天当可赶到安西,合胜帮群雄当然大举来援,定能追上鹰爪子,救出雷哥。
王怡丹这一天奔波恶斗,心力交瘁,听了苏亦川的劝解,心中稍宽,不一会就沉沉睡去。睡梦中似乎遇见了丈夫,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在她嘴上轻吻。王怡丹心花怒放,软绵绵地让丈夫抱着,说道:“我想得你好苦,你身上的伤可全好了?”雷泰兴含含糊糊的说了几句话,将她抱得更紧,吻得更热。王怡丹正自心神荡漾之际,突然一惊,醒觉过来,星光之下,只见抱着她的不是丈夫,竟是苏亦川,这一惊非同小可,忙用力挣扎。
苏亦川仍是抱着她不放,低声道:“我也想得你好苦呀!”
王怡丹羞愤交集,反手重重在他脸上打了一掌。苏亦川一呆。王怡丹在他胸前又是一拳,挣脱他怀抱,滚到一边,伸手便拔双刀,却拔了个空,原来已被苏亦川解下,又是一惊,忙去摸囊中飞刀,幸喜尚剩两把,当下拈住刀尖,厉声喝道:“你待怎样?”
苏亦川道:“怡姐,你听我说……”王怡丹怒道:“谁是你姐?咱们合胜帮四大戒条是什么?你说。”苏亦川低下了头,不敢作声。王怡丹平时虽然语笑嫣然,可是循规蹈矩,哪容得他如此轻薄。
原来依据合胜帮规条,帮中兄弟犯了大罪,若是一时糊涂,此后诚心悔悟,可在开香堂执法之前,自行用尖刀在大腿上连戳三刀,这三刀须对穿而过,即所谓“三刀六洞”,然后向帮主和执法堂求恕,有望从轻发落,但若真正罪重出自不能饶恕。执法堂堂主铁面孔目石春峰,铁面无私,心狠手辣,犯了规条的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他也必派人抓来处刑,是以合胜帮数万兄弟,提到他时无不悚然。
当下苏亦川道:“求求你杀了我吧,我死在你手里,死也甘心。”王怡丹听他言语仍是不清不楚,怒火更炽,拈刀当胸,劲力贯腕,便欲射了出去。苏亦川颤声道:“你一点也不知道,这五六年来,我为你受了多少苦。我在太湖总部第一次见到你,我的心……就……就不是自己的了。”王怡丹怒道:“那时我早已是雷哥的人了!你难道不知?”苏亦川道:“我……我知道,我管不了自己,所以总不敢多见你面。帮里有什么事,总求帮主派我去干,别人只道我不辞辛劳,全当我是好兄弟看待,哪知我是要躲开你呀。我在外面奔波,有哪一分哪一秒不想你几遍?”说着捋起衣袖,露出左臂,踏上两步,说道:“我恨我自己,骂我心如禽兽。每次恨极了时,就用匕首在这里刺一刀。你瞧!”朦胧星光之下,王怡丹果见他臂上斑斑驳驳,满是疤痕,不由得心软。
苏亦川又道:“我常常想,为什么老天不行好,叫我在你未嫁时遇到你?我和你年貌相当,雷哥跟你却年纪差了一大截。”
王怡丹本有点怜他痴心,听到他最后两句话又气愤起来,说道:“年纪差一大截又怎么了?雷哥是大仁大义的英雄好汉,怎像你这般……”她把骂人的话忍住了,哼了一声,一拐一拐的走到马边,挣扎上马。苏亦川过去相扶,王怡丹喝道:“走开!”自行上马。苏亦川道:“怡姐到哪里去?”王怡丹道:“不用你管。雷哥给鹰爪子抓去,反正我也活不了……把刀还我。”苏亦川低着头将鸳鸯刀递给了她。王怡丹接了过来,见他站在当地,茫然失措,心中忽觉不忍,说道:“只要你以后好好给帮里出力,再不对我无礼,今晚之事我绝不对谁提起。以后我给你留心,帮你找一位才貌双全的好姑娘。”说罢“嗤”的一笑,拍马走了。
她这爱笑的脾气始终改不了,这一来可又害苦了苏亦川。
但见她临去一笑,温柔妩媚,当真令人销魂蚀骨,情难自已,眼望着她背影隐入黑暗之中,呆立旷野,心乱似沸,一会儿自伤自怜,恨造化弄人,命舛已极,一会儿又自悔自责,觉堂堂六尺,无行无耻,直猪狗之不若,突然间将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