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此时刘骸才知道,谁又不是笼中雀呢?
……
“殿下,你已经有好几天没说话了,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是饭菜不合口吗?”
……
“殿下,今日有宦官出宫,我托他去外面寻算命先生,给你算上一卦,算命的说啊,你名字不好,很是不吉利。”
“你看……在你十五岁,也就是……束发之年?嗯……算命的好像是这么叫的。”
“在你束发之年,我托教书先生,或者还是找那算命的给你起个表字如何?他们说你这表字算是改命,越早越好,就不要等到及冠了。”
刘骸的名字刘垂没过问,是宗正寺起的,这里面肯定有后宫的干预。
……
“今天你十五岁,也就是束……发,我不能帮你束发,不过我托人给你起了一个表字,叫长青!刘长青。你看如何?”
“谢谢!”许久未说话的刘骸终于回了春华。
春华喜极而泣,她很想看看这个孩子,他想知道如今他长了多高,那么挑食,是不是很瘦。
在刘骸的记忆里,起初春华还是一个妇女的声音,慢慢的,这个声音也变老了,而那双从狗洞递饭的双手,也从修长的柔荑变得褶皱弯曲。
记忆在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视角转换,在那个幽闭的房间,从幼年到少年。
刘骸被关入宗正寺十六年,本以为自己会被关上一辈子,可没想到竟然还能重见天日。
乾启仙宗覆灭,刘垂过惯了高高在上的日子,不愿意妥协,得罪了白云涧的修士,被白云涧推倒重建,改名陈新,有去就陈新之意。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刘骸真的不希望那一天出现。
那是一个傍晚,刘骸双手微抬,微微仰头,享受着从屋顶稍下方窗口照射进来的夕阳,可是大门被突兀的推开。
刘骸回头,看到一个老妇焦急的跑了进来。
七八年了,刘骸对这变老的容貌已经没有印象了,但他知道,这就是春华,这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春华愣愣的看着刘骸,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屋外传来了惨叫声,春华还未说上一句话,就看见一群身穿甲胄的士兵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春华大叫道:“不要杀他,不要杀他。”说着,便把刘骸护在自己身后。
少年不知那些士兵是谁,来干什么,他甚至没有去看他们,而是低着头,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佝偻的老妇,微微一笑,轻唤了一声:“娘!”
老妇浑身一颤,泪水本就未干的脸,此时又泪如雨下,擦了擦泪水,轻轻的应了一声。“诶!”。
应着,春华便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摸摸这个养了十六年多,如今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孩子的脸。
可是下一刻,士兵的刀,透过了春华的胸膛,冒出的刀尖一片殷红。
春华双手依然保持举起的样子,只是更加颤抖了,低头看了看胸口的刀,又看了看刘骸,想要说些什么,但一张嘴,已经灌满鲜血的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随后轻微的喷溅在了刘骸的脸上。
刘骸错愕的看着这一切,一时之间慌了神,看着要倒下的春华,赶忙伸出手抓住那双想要摸自己脸颊的手,然后跟着惯性跪下身子。
“娘……娘!”
刘骸叫喊着,可是春华的喉咙还是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
“春华……!”
刘骸把春华的双手按在自己的脸上,眼泪止不住的流。
“长……青……”
终于,春华叫出了刘骸的表字,可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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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