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被母亲厌恶,我大伯是大队长。”
路辰温声说着两件毫不相关的事,低沉柔和的嗓音似乎能抚平一切不安。
江若渝颤巍巍地抬起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如蝴蝶翅膀一般扑闪,狭长明亮的眸子里秋波流转,上挑的眼尾处粉光若腻,在冰肌玉肤的脸庞上宛如朝霞映雪。
竟是可怜地被他逼出了泪意。
路辰又叹息一声,搬来一条凳子,并没有收回那些珍贵的东西,而是要给江若渝讲故事。
江若渝被咔吱的拖拽声吓了一大跳,迷人的凤眸瞪成圆溜溜的杏眼,然后看到路辰的行为,慌的后退一步,眼眸却含着秋水,好奇地打量。
就像是一只受惊的胖兔子,吓得一跳,然后掩耳盗铃般躲在细细的桌子腿后面,好奇地探出毛茸茸肥嘟嘟的小脑袋,红红的眼眸惹人怜。
路辰差点被自己脑海里的画面逗笑了,瞟到江若渝那又瞪圆的眼眸,艰难地把笑声咽了回去,表情扭曲地恢复严肃,残留的笑意却依旧在英俊的脸蛋上挥之不去。
“咳咳。”
路辰干咳两声,在江若渝不满的目光下,把残余的笑意也收回去,然后用很轻松的话,说了一段长长的故事。
“有个小孩,刚出生时被路过的道士批命,天降灾星,克父克母克全家,谁跟他在一起谁不幸。”
“有趣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验证了道士的话,那天之后,小孩母亲摔倒难产,小孩父亲大惊失色,落下的锄头砸掉他一块皮,小孩大哥被马蜂叮咬的面目全非,小孩二哥旧病复发,于是所有人都相信这个小孩命中带煞。”
“小孩的母亲也确信这个孩子是克自己的,特别是听到自己不能怀孕后,更是把所有的错误归结于小孩,没给小孩喂过一滴奶,没照顾过小孩一秒钟,家里人因为这个批命,也不想沾染小孩一丝一毫。”
“小孩每天就睡在柴房角落的木盒子里,差点饿死,差点渴死,差点被猪吃掉,几次与死神交手,最终还是长大了。”
“长大后的小孩依旧不被家人关心,他在山上扒野草啃树皮,用树藤做衣服,用野草做鞋子,被所有小孩歧视看不起,骂他是个野人是个没人爱的孩子。”
“小孩当然也羡慕那些快快乐乐的小孩,不过小孩不是羡慕他们有父母疼爱,不是羡慕他们能吃饱穿暖,而是羡慕他们有书读,可以坐在教室里跟老师学习,那是小孩从幼时起最渴望的一件事。”
“只是小孩户口都没上,家里人也不出钱,而且他的母亲把他当做是他弟弟的脊髓库,强迫十五岁的他捐赠脊髓。”
“虽然没能成功,而且跟父母断绝了关系,并且之后靠着智力赚了不少钱,但是小孩依旧没有机会上学,没能学上知识。”
“只是在有一天,希望来了,小孩偷听到,村里会来一个大学生知青,大学生啊,那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人,是他多么想成为的人,于是小孩下定决心,要这个知青当自己老师。”
“但是他前面求了学识渊博的教授,教授不答应教他,因为他名声太差了,可是小孩名声差,是因为他被净身出户,又没有太大力气,做农活实在养不了自己,于是只能去干些脑力活儿。”
“小孩不想放弃这次机会,想到年幼时在教室外,站在雪地里听到的一句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小孩下定决心,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那个知青,长久下去,知青一定会被他打动的,于是,”
“我知道了!”
江若渝扑过来打断路辰的话,紧紧抱住他的腰,语气有些哽咽,被路辰这坚定,真诚的求学之心感动的热泪盈眶,路辰之前所有的表现,更是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温香软玉在怀,路辰愣了两秒,然后迅速反手抱住,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