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当然，这份命令对周氏影响不大，虽说田里确实欠收，蝗灾过几天差不多也会爆发，但一通抢收下来，收成与田税差不多也能够达到平衡，连往年库存的粮食都不需动用，更不要说还有从沈氏商行购买的四十万担陈粮做后盾了。
就是姻亲张家与马家那里也不会有多大影响，两家一个主业水产养殖，一个主业捶铁造锅，耕地面积少的可怜。
真正受到打击的将会是与周氏一样，同为种粮大户的陈家与何家。
他们两家近二十年各自增加了两个凝神名额，冲击境界和奉养资源从哪里来？还不是加大了对粮食的售卖数量。
想来他们存粮水平必然达不到以往程度，此次实打实纳粮，必定会掏空他们的库存，说不定还会高价从别处购买一些才能完全补齐。
如此亏本的事情他们又岂会愿意？
逼急了，搞不好会将那些损失转嫁给底层平民百姓，甚至是转嫁给佃农。
“官府给出这份命令，倒也在情理之中了。”周振业调整一下情绪，感慨道，“灾情波及整个南郡，安远卫又处在帝国最南端，从别地运粮赈灾的力度肯定是最小的，卫城整整十几二十万人口，要是没有足够的口粮支撑，必然会爆发混乱。”
“你说的不错。”
姜大娘子有些悲怜道：“除了有限的一部分家族外，其余家族多少都有粮食库存，实收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各家族势力范围内的那些自耕农。他们对灾情的抵抗能力太差，此次天灾怕是少不了家破人亡的人家了。”
周振业闻言眉头一跳，看来自家这位母亲也想到了，不由出声问道：“母亲有何打算？”
姜大娘子听到他的发问，美目撇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才是家主，至于你是隔岸观火，还是想上手做些什么，都由得你，我才不信你买了那么多粮食心里没有什么想法。”
通过这段时间的感受，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属于那种不会吃亏的主，单凭猜测就提前买下那么多陈粮，指不定心里在憋着什么坏水呢。
周振业闻言有些讪讪，笑道：“今次灾情，对于别家势力范围内那些自耕农来说，无疑是颗粒无收。而税收是国之根本，镇、卫、郡、国，各个阶层都是靠着税收在支撑，其中田税又是重中之重。”
“我想，就是官府会减免那些自耕农的田税，受到盘剥的各个世家多半也不会放过他们，世家税照收，其中那些没有经营好的家庭，就会成为他们兼并的对象。”
“而陈氏与何氏，就是这些世家中的代表，以他们豺狼般的性子，在亏红眼的情况下，不趁乱兼并土地那是不可能的。”
说着冷笑一声，目光冷峻，“豺狼就是豺狼，就算是披上世家的皮，也难以掩盖他们贪婪的本性……”
“我安远一地三足鼎立的时间够久了，这一次，我要让他们好好看看我周振业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