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
“后来，仅剩的一队随行人员护送母后，我和七哥前往万福寺避难，可来到万福寺时，身后的神秘人已经追了上来。若是想保全性命，就只有一条路。”墨渊的双手不知何时攀上了鼓楼的围栏紧攥着。
云清已经明白最后是什么样的结局了，“那就是将那些随从关在寺门外，为你们争取足够的藏身时间，对吧。”
墨渊不做声，当是默认了。
云清心中五味杂陈，任何人的生命都理应值得尊重，可人又总是分三五九等，命贱的人，在最后关头也只能是被当成牺牲品。
“皇上，出家人不是以慈悲为怀吗？为何寺庙中的住持沙弥也没有出手救他们呢？”云清声音飘渺，参杂了些许原本不属于她的东西。“是太后娘娘担心你和七王爷被发现，所以不让吗？”
或许她是在替那些冤死的亡魂们一问。
她见到墨渊摇了摇头，“彼时的万福寺，只是一座荒废的寺庙，我们三人藏身一座中空的佛像中，才得以活下来。”
“所以后来的太后娘娘回京后修缮了那座废寺，并赐名万福，对吗？”
“嗯，那场变故后，朕病了好几年，宫里宫外的大夫神医来了一批又一批，可无论如何也诊治不好，母后又带着朕回到了万福寺，奇怪的是，在此处，朕听着住持的念经声，那久治不愈的病，竟然好了。”
万福万福，云清恍然觉得有些讽刺，这寺庙像是又千人的尸身筑起，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想让自己的儿子活命，她似乎也没有错。
而墨渊最后说的那些话，便是他在万福寺待了好几年的最终原因。
那保佑墨渊的，究竟是那些住持，还是那些从不怨恨他们母子的亡灵呢？
云清心中说不清道不明，她第一次有这般复杂的心情。
“那七王爷”
“七哥为了保护我，中了一箭，险些丧命。是一位神医救了他。”
云清眨眨眼，是因为幼时的变故，才让小墨渊对墨轩的依赖之心逐渐改变的吗？神医可治愈人身体上的疼痛，却救治不好墨渊的心。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并肩站在鼓楼上良久，云清终于觉得有些冷，“皇上，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