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嘛？”颈子感受着手臂皮肤传来的粗糙手感。
“我孙子……还能治吗？”老头睁开了浑浊的双眼，眼角粘着眼屎，看上去湿哒哒的，细看又像是泪水。
“我只负责输液，你问我也没用，我反正建议是提前出院。”颈子说着甩开对方走向下一床。
羽东升听到帘子里传来咔哒的关灯声——关上灯，他的孙子也许看上去就只是睡着了？
第三床帘子拉开没有人，但羽东升和颈子都清楚，对方应该是跑进厕所了，颈子没有停留，直接走向最后一床。
这时羽东升耳边传来“滴滴滴”的机械鸣叫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颈子仍旧是粗暴的拉开帘子，但在他有进一步动作前，羽东升抢先一步挤进了床边，“组长，这个我来试试吧。”
“嗯，拿去。”颈子说着将兽用采血器、酒精喷雾和一袋配液袋丢到病床上。
“4号床的病人，叫什么名字？”羽东升学着组长询问。
灯光下，本来脸色苍白的瘦削小男孩在听到羽东升声音后突然脸色多了一丝红润。
他费力的扯下了鼻孔上的呼吸机管道，轻声说道，“护士哥哥，是你吗？”
“输液了，你叫什么名字？”羽东升只是重复着问题。
“我叫王晓东。”
“嗯，你输不输液？”羽东升看也没看床上的器具，温柔的看向王晓东，他就是之前拜托自己的那个“小东”。
“我不输了，可以吗？”小东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羽东升对他眨了眨眼，接着转身走向床对侧，那里摆放着一台呼吸机，他答应了小东，要帮对方关掉呼吸机，中止他受的煎熬。
现在知道了所谓的治疗是什么，他怎么可能还等到晚上？
“你干什么，小子！ ”察觉了羽东升的异动，颈子当即呵斥，但碍于工作期间，他也无法用强。
一言不发的，羽东升径直按掉了呼吸机的开关，接着看向颈子，“组长，病人说机器吵得他睡不着，让我给他暂时关一下。”
“我们是来输液的，只有医生才能接触器械。”颈子面无表情的看着羽东升。“还有，每间房有输液指标，至少2袋。”
羽东升自然明白对方所谓的输液指标是指什么，因此他认真的拿起酒精依次对针管、针头和自己肘窝进行消毒，随后一连三针抽取了足量的血液，小心的将其放进颈子手中的金属盒内。
“可以了吗，组长？上路吧。”羽东升平静的仰视着颈子，直到对方撇了撇嘴后转身离开。
羽东升看了眼灯光下阖上双眼的小男孩，对方的喘息声愈加急促和粗重，面容却露出了舒缓的笑容。
“放心吧，你在那边也不会孤单的。”羽东升心中暗道，随颈子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