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快过来一下。”黑暗中，按下呼叫器的尖细声音说道，同时第二床传来帘子拉动的声音。
完全垂下来的帘子被拉开了一道缝，里边夜灯的黄光在黑暗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眼。
羽东升踌躇着慢慢走了进去，对方却像是不耐烦般又拉开了一段帘子。“护士，麻烦快点，都回血了。”
羽东升却迟迟没有动弹，规定里并没提过帮助病患，这种诡异的环境，他不敢轻易涉足。
“妈妈，别这么凶，你不是教过我，凡事要谦虚忍耐。”一声虚弱的女孩童音传来，语气中透露着祈求。
“宝贝，你不懂的，这里……哎！”尖细的声音中透露着疲惫和怜爱。
羽东升却加快脚步走了进去，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在父亲被枪决后的6年里，虚伪做作的言语他见过太多太多，虚情假意的声音他听得耳朵起茧。
无论对方是人是鬼，刚刚这对母女的对话让他确信，双方之间那种依赖和关爱的感情无疑是真挚的，感情方面她们至少比莉莉更像活人。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面容枯槁，脸色蜡黄，身材瘦小的女孩，她双眼疲惫但坚定的盯着头顶刺眼的夜灯，仿佛一只追逐烟火的飞蛾。
女孩的母亲坐在床边，但若不是事先听过对方的声音，羽东升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这头“野兽”是女孩的母亲，对方就算坐着都有2米多高，羽东升只到对方的胸口高度。
羽东升刚出现在床尾，母亲大手一探就将他拎到了女孩身旁。
“快帮我看看，护士，液早就输完了。”对方焦急的说着，似乎担心羽东升看不清楚，还专门往后挪了挪，但看上去反而像是堵住了羽东升的退路。
似乎没注意到对方的举动，羽东升顺着输液管找到了女孩骨瘦如柴的小手，那里是留置针的位置，接着他皱了皱眉。
就算以他外行的眼光，也看得出女孩手上固定胶带的不专业。
由于有空气的进入，女孩手上的皮肤肿起来一小块，连接留置针的输液管此刻被暗红的静脉血充满，正缓缓的向上攀升。
羽东升手头既没有针筒也没有胶带，他只能快速的拔掉了连接管，避免血液进一步回流。
接着轻柔的为女孩按摩起手背周围的皮肤，同时说道，“我手头没有针筒，留置针管的血液只能等后头来弄了，疼吗？”
此刻他与患者之间的互动已然是医护状态，自然可以开口了，何况规定中也并没提及与患者交流的后果，这种情况下，羽东升将其理解为“后果自负”。
“谢谢哥哥，不疼，习惯了。”女孩眼光转向羽东升，轻轻开口说。
“你叫什名字呀？”羽东升语气温柔、
“陈思雨，我6岁了。”女孩乖巧的说着，同时试着坐起来，却因为慌张失败了，她焦急的喊着，“妈妈，哥哥是好人，先别吃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