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那精美的粉彩白瓷茶盏变得四分五裂,里头盛着的滚烫茶水飞溅到了旁边立着的大宫女春雨胳膊上,那被茶水烫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但是她根本不敢惊呼出声,而是跟着一众宫人们跪在地上,脑袋垂得极低,生怕盛怒的大皇子将怒火发泄在她们身上。
“你们先退下!”德妃摆了摆手让她们都退下。
闻言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如获大赦般皆松了一口气,吩咐行礼退出殿外。
“早就叫你莫要行事张扬,你偏不听,如今皇上定是知晓此事,对你动了怒了。”等殿内只有他们母子二人,德妃这才一脸后怕的对大皇子责备道。
毕竟那可是杀头的大罪,皇上却没有责罚,只是封了大皇子为安王,可见已是顾念着他们的父子之情。
“那刘庸已死,即使父皇知道了又能如何,他又没有证据证明这个案子的主谋是儿臣。”褚瑾亦却是有些不甘心,他好不容易布下的棋子不仅没了,还险些被牵连。若非他母族家世不显,而他又缺银钱招揽人手,他又怎么会铤而走险。
幸亏他留有后手,让人在徐州盯着,一旦事情败露便杀人灭口,才不会牵扯到他,不过父皇想来是对他起了疑心,否则又怎会在这节骨眼上封他为安王。
‘安王,安王’名头倒是好听,那安字有安分守己之意,想来这是父皇对他的警告,让他安分守己,不要贪图不属于他的位置。
自古长幼有序嫡庶有别,他身为长兄,就因为他是庶子,就应该屈居老三这个嫡子之下么?除了身份上他又有哪一点比老三差了!
一想到自己对着老三磕头下跪的场景,褚瑾亦整个人的身上充满了阴鸷。
若非武宣侯魏崇勋,父皇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封他为安王,一切都是武宣侯的错,他褚瑾亦记下了。
褚瑾亦那张英俊的脸变得有些扭曲,狭长的凤眸中浮现出一丝狠厉。
生来便是金尊玉贵的皇子,皇帝的儿子自是比不得寻常勋贵家那般嫡庶分得这般清楚,即使下贱的洗脚婢生的孩子,那也是皇室的血脉,也比常人要尊贵百倍,且日后一个郡王的爵位是少不了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谁又能甘心屈于人下,对着自己的兄弟俯首称臣,除非那人是真的淡泊名利,不为世俗,超然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