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道尊贵凛然的修长身影离开以后,金絮这才推开红纱,露出里面绝色生香的少年。
他一出现,无端让人想到了蓬荜生辉这个词,好似整座华美的宫室都被照亮了一样,光华万千的。
“师父,我很见不得人吗?为什么您要让我藏起来?”
宛央抬着一双潋滟漂亮的桃花眸控诉看她,里面储满了水似的,好像只要金絮一点头,就能掉落变成小珍珠。
“你的存在解释起来会有诸多麻烦,父皇他日理万机,不能被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给绊住脚步。”
烛火幽幽,宫灯明灭。
玫瑰缠枝的镜面上,是少女模糊漂亮的半边面庞。
只见金絮微微抬起尖细白皙的下颌,鄙夷地看了一眼宛央,“说了你也不懂。”
像他这样的恋爱脑,连僵尸误食了都得抠着嗓子眼催吐。
“那我要一直这样没有名分的跟着您吗?”
一丝绝色锋芒自少年的明眸深处划过,转瞬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有些委屈地坐在了金絮身边,绯色的衣摆像是天边的红霓夕霞般殊艳的绽放开。
少女稍不注意,就和对方含辞未吐的目光对上,那里面顾盼生辉,撩人心怀的,可以清晰映出她的倒影。
受不了了!
王宝钏怎么还没有带着宛央一起去挖野菜啊?
“我忽然记起来,有点事情要找沈……周翡商讨,先离开一下。”
金絮在这渐渐暧昧的旖旎气氛里,没出息的选择了落荒而逃。
她纤细的背影顿在门前,不放心地侧过脸来叮嘱宛央:“乖乖待在这里,不然我会生气。”
少年微怔,嫣红的嘴唇缓言低语,轻声回答:“好,您要快些回来,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他孤单的身影似乎被烛光拖得很长,满是萧瑟,格外惹人怜惜。
金絮盯了宛央好一会儿,这才皱起细长的柳叶眉点了点头,“我去去就回。”
只不过是竖着出去,躺着回来。
夜色茫茫,树风抖擞,浓稠黑沉的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金絮低下头,没精打采地走在石子小路上。
临近水边,她还要借着微弱的月色整理一下自己的发鬓和着装,确保万无一失。
六六万分不解的问她这是在干嘛,她还挺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是在整理遗容遗表。
“怎么了?将死之人就不配漂漂亮亮的走吗?人家大牢里的罪人被拉去砍头的时候还要套个麻袋呢!”
六六:“……”
金絮一张嘴啊!
胜过天下所有屎壳郎啊!
金絮走到了沈霜温所在的华栖宫后,隐约感觉到了不对。
这里仿佛弥漫了剑拔弩张的味道,大得她在门外都可以清晰地嗅到。
“别踌躇了,万事俱备,只欠你了。”
六六虽不明白金絮在搞什么幺蛾子,但它知道,这家伙可能脑子又抽风了。
少女叹了口气,视死如归地踏上台阶推开房门。
“阿宁?你怎么来了?”
正拿剑指着沈霜温的少年见到是他,精致的面容顿时血色尽褪的,他声音颤着,温柔的说:“快回去,乖。”
“霜温哥哥。”
那边衣着华贵的少女并没有搭理周翡,而是对着另外的人脆生生地叫了一句。
“阿宁……”
周翡拿着剑的手有些儿不稳,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就被沈霜温眼疾手快地夺去。
现在两极反转。
被剑指着的人……成了他。
“阿宁,这个人冒充了我,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