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走近一瞧,大堂之内并非只有苏家父子和石桂,还有其他商家六七人。
西门庆能叫上名字的就有仨,因为都被自己教训过。
这是唱的哪一出?
“请县太爷为我苏家做主,石桂杀我孩儿,证据确凿,必让此恶奴血债血偿!”苏家老爷声泪俱下。
“县太爷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小的只是想教训教训他。”
“我堂堂苏家人,何时轮到你这个低贱的恶奴来教训?还是说,你是受人指使?”苏家长子怒不可遏。
“小的,小的,”石桂惊恐万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
“这还用问,自然是他主子西门庆的授意,石桂,你若如实招来,我们哥几个劝劝苏老爷,尚且能饶你一条狗命。”其中一位黑瘦商贾之人说道。
“拖延时辰已毫无意义,你若执意不肯说出实情,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另一位商贾之人附和道。
“哟,怎么?这是要威逼利诱,屈打成招不成?”
西门庆冷着脸大步跨进大堂,几步走到石桂身边,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有模有样地向县太爷施了一礼。
石桂被这么一盯,瞬间绷直了身子,但还是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两眼放光,不禁往西门庆身边挪了挪。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西门官人,这么着急忙慌来堵石桂的口了?”黑瘦商人开口道。
“哟,陈掌柜啊,您不是离开阳谷县了吗?您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话都不会说了吗,我西门庆何须赌什么口?”
此陈掌柜便是之前的丝绸店老板,赔了全身家当被西门庆逼得离开阳谷县。
陈掌柜气得憋红了脸,“我陈某,还有杨掌柜,戴老板可都是西门官人手里的受害人,今日就是来向西门官人讨个说法。”
“这从何说起啊陈掌柜,做生意各凭本事,你们的店铺开不起来,怎么都赖我西门庆身上。”
西门庆轻蔑一笑,视线不经意扫过苏家父子。
“强词夺理,谁不知道你西门大官人最擅长垄断市场,欺行霸市,对同行轻则打砸店铺,重则赶尽杀绝,陈家,杨家,戴家,还有苏家八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说话的是杨家掌柜,虽没被赶出阳谷县,但却也被西门庆折腾的妻离子散,目前只能委身酒楼当个跑堂伙计为生,对西门庆的所作所为痛恨至极。
西门庆正要说些什么,脸皱得跟块破抹布似的县太爷一拍惊木,堂下立刻清净了。
“西门庆,你来得正好,你府上的石桂把人苏老爷儿子打死了,你可知情?”
“不知!”西门庆决绝地说。
石桂猛地抬头看着他,眼里的光逐渐消散,“老爷救我,我不能死啊,我还有八十岁的老母要照料。”
西门庆蹲下身子,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你的老母我会为她送终,你对苏八做的事,自己向苏家请罪吧。”
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盯得石桂胆寒。
“老爷,明明……”
“石桂,”西门庆突然站起身打断了他的话,“老爷也想救你,可老爷也无能为力,你没看到他们是有备而来吗?”
石桂看着那些曾经的商人,有不少都被自己羞辱打骂过,身子瘫软地坐在自己脚后跟上,失声痛哭起来。
冤家找上门,主人放弃忠心耿耿的狗,今日真的脱不了身了,真是恶有恶报,报应不爽啊。
石桂一案牵扯太多,只有陈掌柜留下足够的证据证明他被西门庆手下逼得关门闭店,倾家荡产,县太爷当即命西门庆归还了他的所有损失。
其他两位蒙冤的老板就没有这么幸运,因为证据不足,无法证明是西门庆所为,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