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别院,其实就是个废弃的柴房,高耸的围墙经过粉饰,从外面看起来与正院相连,并无异样。
连绵的院落此起彼伏,围着一处人工湖,湖上有凉亭,院内院外以及湖边,每隔数十米都有一处修剪利落,形状各异的绿竹林,整个李府环竹绕水,景致怡然,颇有一种天然而成的自然风光味道。
可推开院门,里面另有一番破败不堪的景象,院子里只有两间破旧房屋,一棵老树,老树正冒着绿芽,老树下是快要腐朽的桌椅。
一间房堆满了杂物,另一间房只放了一张床,供施小娘居住。
因为施小娘疯了,没必要住正宅,原因是影响李家风水,不利金疙瘩少爷李淮的成长。
李老爷顾全大局,便同意了这荒唐说法,疯癫的施小娘顺从地搬到这里,李家主母怕大家打扰她休养,规定每月初八才能让她见人。
自从施小娘入住,院门就常年落锁,每日就门口两个老妈子轮流送来剩饭剩菜,从门缝塞进去,又怕她发疯伤人,李冰茹想了个让她颇为得意的办法,贴心地给施小娘打了一副脚链和手链。
只有初八这天门才会被打开,解开锁链,可也只有原主来看望她,陪她一天。
李钰一进门就踢到一个发了霉的馒头,院子里充斥着一股子剩饭剩菜的馊味,显然是刚刚才匆匆收拾过。
李钰鼻子酸涩,眼眶盈着两团晶莹的液体,回头又用眼刀子杀了那两人一眼,待她平静下来,开始努力寻找母亲的身影。
“娘?娘?钰儿来看你了。”李钰搜寻未果,直接呼喊起来。
只见一个单薄的身影从老树后探出一张脸,眉如细柳,一双含情眼格外动人,眼角微微上挑,一旦被这双眼盯上,多少都要生出些旖旎多情来,只是那眼神少了许多华光。
那张脸虽然清瘦蜡黄,依然楚楚动人,怪不得李家主母这般忌惮原主生母。
她扒着老树皮,破败的衣衫漏出手腕,一圈红色印记固执地缠在腕上,手里还捏着几个青枣核,眼光无神地四处张望,确定只有李钰一人时,才蹑手蹑脚地从老树后探出身子。
施小娘细眉微蹙,苍白的唇齿抖动,喃喃自语道:“钰,钰儿,是,是我的小钰儿。”
简单的一句话,就耗尽了她所有力气,刚走两步就得撑着桌子喘息,她的身体瘦弱犹如老树枯败的枝丫,好像轻轻一折就能把她带走。
李钰泪眼婆娑地迎上去,把她搂在怀里,抚着她枯瘦的肩背,李钰惭愧地低下头,不知道有多久没来看娘亲了,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必须早点把娘亲弄出去。
李钰扶着她坐下,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她的身体,手腕脚腕各有一圈不完整红痕,红痕上的皮肉已经被磨出老茧,这种程度的红痕和老茧,显然是长期佩戴禁锢之物所致。
李钰心中涌起深深恨意,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将门口那两个狗东西捶的满地找牙。
施小娘看到她的情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又轻轻摇摇头,露出温和的笑容。
“钰儿……”
施小娘嘴唇干裂,声音好像干涸已久的大地,沙哑又苦涩,听得李钰心里一阵绞痛。
“娘,是我,钰儿来看你了。”
李钰红着眼,回拍了拍她的手背,从怀里掏出两颗没舍得吃的枇杷,一层层剥开,哄小孩一样逗着她笑,门口两个老婆子探头看了看,对院中呸了一口枣核,又自顾自的吃起来。
李钰深吸一口气,看见施小娘手里的枣核,朝她眨眨眼,说:“阿娘,这是她们吃的?”
施小娘不知道李钰知道她是装疯,睁大眼睛,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傻傻地大笑。
李钰轻柔地抚摸她的头,让她把枣核丢掉,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