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尚在震怒之中,喃喃道:“李钰,李钰?”
“也许李钰早就知道,知道的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她这是拿季承允当饵,要致我们于死地啊。”
“不可能,李钰天天混在山庄半步未出,就算出去也会被埋伏的刺客所杀,怎会千里之外救下季承允。”
“铭儿,你莫要忘了,李老将军还在京中休养,除了他,哀家真想不出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带着数十人就能于千百人中来去自如。”
太子一愣,眼睛直直地盯着虚空某处,“这么说,季承允一定会带着账簿回京,一定会见到父皇,一定会告诉父皇所有的事儿。”
皇后脸上难得出现惊慌,沮丧和愤怒这么多种表情,干涩的嗓音艰难开口道:“铭儿,我们或许已经无路可退了,只能……”
“谋反吗?”太子呆愣了一瞬,转眼看着皇后,说出了这大逆不道的言论。
不会未雨绸缪的太子不是好储君,徽德帝最不忍的就是兄弟相残,所以他早早就将自己的儿子们分封出去。
可太子仍然有所顾忌,天降祥瑞的季承允,父皇的宠臣,大周朝的功臣,在他眼里都是威胁,所以他组织自己的势力,将可能出现的威胁一一扼腕在自己手中,唯独季承允是个意外。
他只想悄悄除掉季承允这个威胁,并没有真正想过造反啊,只要季承允不在了,皇位迟早都是他的,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可眼下,一切都因为季承允的消失改变了,季承允成了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轰然垂下,插进他的心脏,而持剑的人是他的父皇。
而赵志泽这些在徽德帝身边捞不到好处的人,怎么会让他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太子可以等,他们那群老东西还有多少时日可以等?
是被杀还是奋起反抗成为那把持剑的人,太子沉默了。
将全族兴衰荣辱都押在太子身上的赵志泽不得不抖着胆子向前,“太子殿下,眼下形势对我们不利,老夫和众位大人誓死捍卫太子,还望太子殿下早作打算。”
季承铭缓缓抬头,“哈哈”狂笑不止,笑得自己都觉得脱力了,双手撑在桌上,低声道:“连赵大人都如此说,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徽德帝在此,皇城空虚,此时是占领皇城的最佳时机。”赵志泽双目炯炯发光,好像事成登基的是自己一般。
太子烦躁地看了他一眼,“赵大人是不是早有打算?”
赵志泽立马匍匐叩拜,“请太子下令,我等老臣自当竭尽全力,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太子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双手背在身后站直了身子,道:“起来吧。”
太子寝宫的灯火直到接近子时才渐渐熄灭。
此时,李钰这块行走的望夫石又杵在了自己的门口发呆,一阵很轻的急促的马蹄声还是没逃过她,不,原主具有敏锐洞察力的耳朵。
李钰脚尖点地,腾空蹬在门柱上,再顺势翻身稳稳落在房顶,她眯着眼,一个人骑着一匹快马转眼融入夜色。
从他离开的方向推算,李钰肯定那人是从太子院里出去的。
这么着急,他这是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李钰直接坐在房顶,端着脸沉思,季承允好几天没来信了,肯定遇到了什么事儿,但不至于是性命攸关的事儿,如果真把命丢了,任务失败,这个位面的世界早该坍塌了。
况且她还通知了自己的亲爹李大将军暗中保护,就凭这点,这个世界想塌还不那么容易呢。
当初李大将军回京述职,皇上留他用午膳时,李钰已经将宫中旧事和他们遭遇的困难告诉了自己亲爹,恳求李大将军多多照拂季承允。
所以季承允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