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假期的摧残,在家里坐着被骂,站着被骂,躺着被骂,做事被骂,干啥啥不行的日子,终于到了开学一刻。
安吟考上了县一中,安莹爸妈,这个欣慰呀,全家齐上阵,送她来上学,不巧的是,三人都是路痴,进入学校居然迷路了,也怪这么大个学校(其实也没多大,不过弯弯绕绕多的很),指路牌都不给标明显。
经过一整天的指路认路,排队抢床大战,终于是在高中落了脚,安吟没离开过家,送爸妈去车站的时候忍住没哭,回来在被窝里嘎嘎哭,寝室的基本初中都住过校,看安吟哭的还以为是排队时钱丢了呢。
好吧,你没住过校我就不笑你了,不过开学第一天,怎么着也得吃个饭吧?大家,寝室身高一米七,体重130的小胡,颇有大哥风范,要去的先走,不去的,我来伺候。思想再怎么硬也硬不过拳头,以后得抱好这个大腿,出门在外被欺负了,爸妈可赶不及,安吟马上擦干眼泪,挽着小胡手笑嘻嘻的跟上了大部队。要不怎么说健身是为了让别人好好给你讲道理呢。
大家以橙汁代酒,接下来三年就是同甘共苦好姐妹了,有福同享,有苦别说,干。
“县城真大呀”安吟给胡“大哥”说,“大什么呀大呀,你没出过省吧,就咱们这屁大点地方,也就省会勉强能看。”“这样呀,真想出去看看”安吟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觉得县城很大,很繁华,之前跟着爸妈打工的地方,虽然是在广东,但建工厂的地方都是一些没人要的老区,没见过广东的繁华,以后毕业了能在这里买一套房子,也算是没白读书了吧,安吟志向是真不大。
高中学业比初中繁重,而且高中一进来就分了尖子班,安吟没在尖子班,一个县里那么多个镇,那么多个学校,能进县里最好的高中已经不错了,学业上不自卑,但生活让安吟自卑了,自己家虽然在小镇上修了房子,但还欠着一大笔款,之前在镇上没什么,大家都是一个样,许多人还住在乡下呢,但是上了高中,不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个班,富人班,还是怎么滴,班上许多人的生活费,是自己的一倍,安吟一个星期只有一百块,除去回家的车费三十块,一个星期只有七十块钱,每一餐都只能吃最便宜的菜,最便宜的菜只要四块,差不多刚好花到星期六,一次两次还好,每次和寝室的室友去吃饭,他们都往贵的地方去,最贵的也才八块,但是自己都吃不起,每次都吃的炒白菜,炒土豆,这个时期的人最是敏感,不清楚别人是否看轻自己,自己就已经像是在接受众人的鄙视眼光了,如坐针毡,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有一次,班里有个女生过生日,她和大家关系都不错,大家就寻思着一起买个礼物送给她,看中了一条裙子,一百八十多块,平均下来每个人二十多块,二十多块对安吟来说是两三天的饭钱,出了这个钱,自己就得饿肚子,不出,可是大家都出了,思前想后了两天,最后还是没出,怎么说呢,要让大家知道自己没钱,连二十块都拿不出,安吟开不了这口,别人问的时候,她也只说,我们不是很熟,你们买吧。卑上加卑。总感觉大家更看不起她了。
这样的思想让安吟和大家相处的别别扭扭,主要是安吟别扭,她也在想要不周末不回家了,可不回家,在这里吃两天饭也差不多要花那么多钱,而且爸爸送完自己就出去打工了,家里就妈妈一个人在,一个星期不见人,安吟心里放心不下,还是每个周都回家,看着爸妈都在为了还账省吃俭用,自己不回来妈妈天天吃水煮菜,衣服也是放商店门口那种大减价的,虽然他们总说不要担心钱,不要担心钱,但看到这种情况,纵使自己只是想多要一点点钱,那怕多个十块,也是只能把话顶到嗓子眼,却说不出口。
在大家都嫌弃校服的年纪,安吟感谢学校有穿校服的这个规定,不然自己起球的衣服,真的是不好意思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