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否？”
黎辛一惊，从凳子上跳起来，离开跪在她面前，颤声道：“郡王恕罪！”
常羲冷眼瞧着她，声音染上了些许冷意，“你有什么罪，欺君之罪的是我。”
黎辛着急道：“黎辛……黎辛只知郡王气血两亏，身体并非常人脉象，乃是从很久以前就被各种草药灌溉，以至于今日……”
“自身血脉便是药，其余的，黎辛不知。”
已经略微有些凉意的风吹过鬓角，亦吹起黎辛的一角面纱，常羲的心微微一动，突然对面纱下的那张脸有了几分好奇。
“既然是我要你诊脉，那就是我要你知道，你又何必惶恐。”
常羲平静道：“神农谷医族避世，世代效忠王上，你是王兄身边的人，不过骁勇侯跟你有过接触。”
黎辛惊愕抬头，“你知道？”
常羲不答，继续道：“你应下了骁勇侯的要求，因为他以神农谷全部医族之人的性命为要挟，要你监视王上身体，时时回报。”
黎辛听得呆愣，喃喃道：“你……全都知道。”
常羲冷笑一声，看向黎辛的眼神带了几分善意，“可惜骁勇侯看错了人，而我……没有看错人。”
黎辛闻言，手慢慢攥紧，“郡王……何意？”
“你先告诉我，我的状况到底如何？”
黎辛犹豫了一会，缓缓道：“若保重身体，细心调养，当还有十余年命数。”
十余年……
常羲笑笑，“你看，十余年不过弹指一挥间，我也不可能保重身体，所以……我没有时间了。”
！
“凤梧自重明继位，安稳了数余年，可是朝野人心未稳，人心不稳，便会生变。”
“外域西凉虎视眈眈，一旦要变，天下不安。”
“常羲要保全王兄，是因为他是我的兄长，也是因为……凤梧。”
常羲回头望见黎辛的神色凝重，对她一笑，眨了眨眼，“不过还是因为王兄多一点点，不然谁要费心去管这天下人的平安。”
黎辛现在心里五味杂陈，为常羲这一番话，也为常羲这个人。
“王上……赐您平安两字，必定是也希望您平安的。”
常羲颔首，“一人平安，换天下人平安，此乃……大善。”
“我与你说这些，便是希望……圣女能同我信任你一般信任我。”
黎辛心中已有了些猜测，“您……要我做什么？”
常羲用手沾着茶水，轻轻在桌上写下四个字——一如既往。
“今日圣女诊脉，我不过偶感风寒，身体安泰，王兄之安危才是大事，万望圣女用心。”
黎辛向常羲行了一礼，“黎辛……牢记。”
常羲对着这个不过见了几面的人坦诚相待，方方面面缘由都逼迫不已，可王兄信任她的话，那必然就是该信的人。
送黎辛离开之时，两人来到庭院，看到飞流正在摆弄一束花。
常羲询问道：“送谁？”
飞流摇摇头，蹦出几个字：“不送，好看。”
黎辛看着二人的互动，也跟着笑了笑，“这位小公子倒是别致。”
常羲挑了挑眉，从树上折下一花，转过身，递给黎辛。
黎辛错愕地接过，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我？”
在她接过花之时，常羲迅速而又轻巧地挥手揭开了她的面纱。
“……”
！！！
果真……熟悉。
此举有些冒犯，但常羲依旧笑得温和，“在下不似王兄，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便是冒犯了也要一探究竟，唐突了黎辛姑娘，也不求你原谅。”
黎辛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