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奉无,加上这半妖极为擅长伪装傀儡之术,让他轻易得手盗走了天狐令,还重伤了前去追捕的白遥等人。
说斩便斩,当然晏重也正要这么做了,剑锋已然出鞘,却被上首的族长喊往。
“族长——”
“晏重长老不要着急,现在事态未明,待到查清楚了再杀也不迟啊。”
站在晏重身后的清冷女子微微抬首,只见一人站在那首座上,黑衣锦袍绣着雅致的花纹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看着那人,心下不知竟有些不舒服之感,像是被压落的枝头海棠,带着莫名的压抑之感。
晏重长老震怒,剑尖已抵在奉无面前,怒吼道:“前因后果不是早已经清清楚楚!”
被天狐长老一吼,族长玄炽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忽然从底下传来奉无不大不小的声音,青年的曳地白袍上还染着血,即使是被押着跪下,姿态也闲雅至极,孤瘦霜姿,猩红的眼眸暗含讥讽,竟是丝毫不惧。
“长老,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们天狐族的至宝谁不想得到,又何必为此而耿耿于怀呢……”
晏重长老怒目而视,启唇相讥:“黄口小儿,任你如何辩驳,今日我必要将你斩于剑下,以慰我族亡魂!”
玄炽轻摇折扇,目光却一直看着跪在下方的奉无,狭长的眼眸微眯,眸中意味深长:“长老莫要气恼,区区半妖不足为患,但天狐令之事却事关天狐一脉存亡。”
奉无闻言,抬起猩红的眼眸望向首座上的人,眸中晦暗不明,突然,他眸光一转,微微勾起了苍白的嘴角,静静地和玄炽对视。
玄炽面色如常,两人同时默契地垂下眼,他勾了勾唇继续道:“况且,此人已是瓮中之鳖,要杀要剐都是迟早的。”
他微微一笑,话锋一转:“不如我们趁此机会问出天狐令所在,可谓一举两得啊。”
寥寥几句话下来,晏重已然渐渐歇了处死奉无的心思。
早先便觉得这新任的狐族族长品性可忍必能成大事,如今又是八面玲珑,当真不可小觑。
被押跪在殿中审判,奉无忽地指向白遥,勾起嘴角意味不明道:“不如这样好了,让他单独问我,只要他问,我什么都说。”
白遥料不准奉无究竟在憋着什么坏招,但转念一想已在青丘境内,奉无身上尚且还被捆妖索束缚着,断然翻不出什么幺蛾子来,刚想应下,却猝然听到晏重长老震怒的声音。
“哼!简直卑鄙无耻,白遥,无须和此人废话,将他押到大牢,多派人手严加看管!”
白遥也不欲与他计较,奉无却哼笑一声,颇为无趣道:“怎么我说谎的时候偏有人信,我说实话偏就不信了呢。”
待白遥押着奉无前往大牢,其余的人则继续商议天狐令之事,趁着没人注意,晏重身后的女子思索片刻,还是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