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刚刚平息,城里一派安宁和乐,重明需要跟随他父亲处理各项事务,这段时间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植物很懒,植物妖怪大多不喜欢动弹的。
常羲的心在战争平息后终于安稳了下来,正打算同往常一样睡个回笼觉,扎根地下的树根突然尝到了浓郁血液的腥味,雷鸣的马蹄声踏碎了她的梦境。
扰人清梦真的很让人烦躁啊。
常羲躺在树上,双臂枕在脑后,在心底诽谤了闹出这番动静的人类一番,正疑惑许也城内怎会出现如此浓郁的血腥味,她似有所感,忽然往树下望了望。
哦,她懂了。
薄金的阳光筛落树影,撒在靠着树干的白狐身上,对方受了很重的伤,刺目的鲜血不断从腹部一个巨大的豁口涌出,将雪白的毛发染成了凄艳的红色。
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还是靠在她的树下,这血腥味能不浓重么。
常羲从树枝上跳下,本想点了穴道帮助那小狐狸止血,却突然发现对方仍是小狐狸的形态。
哦豁,完蛋。
狐狸的穴道在哪,她还真是不知道啊。
常羲幽幽叹了口气,无语地望了望天空,她下凡之时被司命星君赶得匆忙,忘了带居家必备的止血良药了,虽然也有一种可随画随用的止血符,可是她符咒学得不甚精妙,好吧,不是不精妙,而是只会画最基础的定身符。
欸,只能先渡些灵力助小狐狸恢复妖力再让其自行疗伤吧。
浅绿色的柔和光芒亮起,缓缓往白狐体内输送妖力。
还好他已经修成了妖丹,否则这么重的伤这小白狐早已去冥君那里报道了。
见狐狸腹部那道豁口的血还在潺潺流出,虽有些缓和但疗效甚微,常羲起身,准备去寻些止血治疗外伤的物什和药草。
常羲刚刚起身,忽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被什么东西快速撕裂开,陡急的风声响起,即将刺入常羲背心的前一刻,忽然碎裂四散,仿佛触到某种屏障,妖力和妖力相撞的刹那骤然爆发出刺耳的声音。
戴着面具的妖怪一击不成,忽然向后一跃,骤然拉长两人之间的距离,眨眼之间出现在常羲面前。
常羲只看得清一袭曳地白袍一闪而过,下一刻,血盆大口的蛇身朝她钻来,她心中一凛,锋利的叶片飞旋着刺去,哗啦一声切开重重蛇影,如利剑一般直直地划向那袭白袍,下一刻,残肢飞溅,竟然只是一具傀儡的皮囊。
铺天盖地的树枝钻出来,和张开獠牙的蛇身扑咬在一起,常羲操纵树根,将蛇身打得粉碎,恶心的黏液糊得到处都是,沿着她的树根滴落下来。
随着哗然的巨响,土壤大面积塌陷,狂乱的树根一击将重新凝聚身体的敌人钉到地上,他背后的皮肤蠕动起来,血肉朝两边拉开,包裹着毒液的獠牙破皮而出。
战斗中常羲的脸倏然扭曲了一瞬:她活了这么多年,见过这么多妖怪,还真没见过如此恶心的妖怪!
常羲抿紧唇专心操控着树枝,不厌其烦地撕掉一层又一层傀儡的身体,不断扯断再撕碎。
终于撕掉那妖怪的最后一层伪装,浓郁的黑气忽然暴起朝常羲的面门汹涌而来,她眉头一皱,迅速翻身而起,险险避过。
妖力凝聚出的锋利叶片径直往对方面门割去,他居然没有闪躲,面具被叶片击碎,碎片从苍白的脸上滑落。
常羲清楚地看见那张脸起了变化,变成了她最熟悉的模样。
浅褐色的瞳孔被阴冷的猩红覆盖,她似乎看见对方扬起嘲讽的嘴角,随即便是世界骤然停顿的一声闷响。
敌人趁她分神,尖锐的手指突兀地伸长到常羲身前,狠狠地贯穿了她的胸口。
“呃——”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