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羲了然,为何夙离不肯收了海兰了,这样的性子,若是留在夙离殿里,莫说一炷香的时间,便是一刻钟见不到夙离,怕也是要闹个不休的。
她清了清嗓子,整个偏殿都安静下来,常羲咳嗽了声,方才斟酌着话语开口道:“这个,海兰姑娘,妖怪是没有轮回的,死了便是死了,来生再聚便成了空言了。”
海兰闻言却是惊喜极了,停下了撞柱的动作,微微止了眼泪看她,“姐姐此话可是允了?”
可是允了?
常羲心里暗骂一句,我也想允了你啊,可是允了你完蛋的就是我了。
深谙太极之道的常羲柔和地笑着,摆了摆手:“我允不允是小事,便是我允了,君上收了你,你只是跟在他身边做个侍女便甘心了么?倘若你能使得君上允了,便是只做个侍女,君上宠着你,不要名分又如何?”
一番话句句在理,毫无漏洞,忽悠得海兰将这责任推到了夙离的身上,她想要的,还是夙离的宠幸。
夙离转过眼看着她,咬牙切齿深深地“赞许”道:“不错,羲儿可是将推诿之词学得甚好!”
手却是暗地里死死地掐着她的腰,常羲微微地颤着,心想那处肯定紫了。
白遥因她的这一番话,脸上的青紫之色稍稍退了些,夙离恨恨地看了常羲一眼,脸上却是无可奈何。
常羲这才想起,先前夙离化作锦白拦她路时,曾说过不曾见过同他长得相似的人,可是白遥明明同他相识,可见先前那一番话不过骗她罢了。
这妖神,竟是阴险狡诈如斯。
恐怕是在觊觎着她身上的崆峒印,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崆峒印在自己身上的。
经过这么一闹腾,饶是妖怪们再有兴致也变得毫无兴致了。
夙离潦草安慰了海兰几句,顺手赏赐了众人一些珍宝,这姑娘便泫然欲泣加感激涕零地打道回府了。
“……”
所以来闹这么一遭就只是为了露个脸而已么。
常羲不懂。
早早便散了宴会,夙离和白遥一同往正殿边的书房走去,留下常羲一人面对前来道别的各族太子。
常羲一边同太子们插科打诨,一边应付着太子家眷的殷切询问。
方才宴会之时,这些家眷们都不得入内,只安排在偏殿边厢房内同食,此刻见君上已经携了白遥离去,便趁着道别的机会拉着刚刚新鲜出炉的据说是君上心尖上的人,也就是常羲拉扯拉扯互攀关系。
要知道,憋了这许久,不问出些什么实在是太亏了。
常羲笑得脸都要僵了,终于告别了那些热情的家眷同太子们,已然把宴会的主人襄云娘娘忘了在脑后。
襄云就差咬着帕子瞪死常羲了,把自己的风头从头到尾抢了个一干二净。
常羲身心俱疲,立马便找了个地方歇息,索性白遥在这里,回不回白府倒也无所谓了。
奈何这殿看起来虽小,常羲找来找去却是硬也找不到休息的地方,这时襄云晃着腰走到她身边,亲切地问:“妹妹可是找不着休息的地方?”
常羲见她神色诚恳,仔细想了想,她也未必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出来,索性大大方方承认:“不错,这殿太大了。”
襄云笑得越发灿烂,常羲困得很,急着找地方歇息,也没将她诡异的笑容看在眼里。
她领着常羲往一间厢房走去。
路上的烛火明明灭灭,见襄云带的路越发偏僻,常羲迟钝地想,这厮总不该是想趁机铲除她的吧,“云娘娘,你要带我去哪里?”
襄云回过头,娇艳的脸在昏暗的烛光中诡异得可怕,她掩唇笑道:“什么娘娘,唤我姐姐便好,妹妹以后侍奉君上的时候,替姐姐说些好话便成。今日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