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光芒像是一层层轻纱将流光溢彩的水晶宫朦朦胧胧地笼住,琉璃瓦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整座殿宇似是黑夜中的夜明珠,镶嵌在广袤的海底。
龟丞相看着常羲,眼中已没了刚才的泪珠,仿佛只是错觉而已,倒是看她将盘子里的夜明珠拿了数颗,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从红到白,从白到黑,从黑再恢复正常。
常羲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劝慰道:“龟丞相,何必舍不得?有舍才有得,今日我拿去这些,改日少不得鲛人族会送来更好的。”
闻言,龟丞相眼中的泪水去而复返,撩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哆嗦着双手颤抖道:“老臣,老臣知道……”
白遥本来只拿了几颗,后来见龟丞相实在是心疼得厉害,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乾坤袋,将盘子一扫而空。
龟丞相望着空空如也的水晶盘子哭得更加伤心了。
常羲拉着白遥一同坐了下来:“龟丞相,你家七太子究竟何时回来?”
话音未落,远远的居然传来了龙王浑厚的声音:“什么人在太子寝殿?”
龙王剑眉英挺,黑眸锐利,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如在渊潜龙,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常羲朝他行了礼,微笑道:“原来是龙王回来了。”
言罢,朝他后面看了看,却不见敖胥的影子。
龙王看见常羲,又看了看桌子上空了的水晶盘,走到桌子边坐下,旁边有侍女递上一杯茶,他脸上虽没什么变化,语气却是极不好的:“原来是梧桐仙子,本王今日倒是怠慢了,还请梧桐仙子下次大驾光临时差人说上一说,本王好命人准备礼物及酒宴,好好地招待招待仙子。”
尤其是“招待”二字,咬得极重,好像常羲同他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
白遥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当下便要发作,常羲拉拉他的衣袖,起身盈盈下拜:“今日叨扰,原只为探望故人,不曾想故人不在,倒是给龙王添麻烦了,常羲就此拜别,若是七太子回来,烦请龙王带个话,就说栖霞山上,白遥府中,恭候大驾。”
龙王将手中的茶盏“嗒”一声放到桌上,眯起的瞳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仙子还是莫要等他了,老七今时不同往日,无法再帮仙子什么,仙子若是要求助,还请换别家吧。”
白遥被常羲拉得死紧,愣是一个字都没蹦出来,她原先已经拜过别,便拉着白遥离开东海。
出了海,白遥要招祥云,速速离开东海,被常羲拦住,拉了他在海边走着。
常羲停下来,同他说:“白白,今日有些不对劲。”
白遥老早就生气了,甩开她的手,怒道:“怕那老龙作甚?有些不对劲,我看那老龙也没将你守着他家龙子数百年的情谊看在眼里!”
常羲脑袋有些泛疼,只得先劝慰道:“白白,我熟悉敖胥的性格,他不会……”
白遥未等她说完便冷笑着道:“熟悉?常羲,你以为这世上的神仙都是好人么?”
常羲一愣,这又扯到哪了,她柔声道:“白白,相信我,这中间肯定有不对的。”
白遥伸手招来祥云,他飞身上去,将常羲抛在下面,高高地同她说话:“常羲,你以为本山主肯陪你来便是允了你无上的权利,你便能爬到本山主的头上么?今日本山主被你丢尽了脸面,实在是我狐族的耻辱。”
祥云忽的一闪,连同上面站着的人,也都不见了。
常羲有些沮丧,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其实在帘子掀开之时她确实看见了蓝色灵力的光芒,那熟悉的气息也确实是敖胥的,可是他明明在场为何又会对她避而不见?龙王为何见到她何故如此动怒?
问题一定出在敖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