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拨开他的眼皮，赫然看见一只没有半点眼白，全黑的瞳孔，戚水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这是最低级的尸鬼。”
“尸鬼？”白遥眉头也渐渐蹙起。
“无色界的尸鬼，也不知道谁把这些晦气东西放了出来。”
“派人告知冥君，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傍晚的树林里太过于安静，在空荡荡的带有血腥味的空气中不时扩散着几声鸟的呜咽声，似乎是生命最后的挣扎，也像是临死前的求救。
乌云很快将月亮遮住，最后酝酿着将整片大地笼罩在黑暗之中，树林原有的张牙舞爪也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黑暗中的一切显得那么颓然无力。
村妇如往常一样提着烛灯上山收集露水，忽然听到轻微一声猫叫似的呜咽声。
她起先不以为然，只以为是山上的流浪猫，直到一声又一声的猫叫声越发的凄厉，村妇定了定神，提着烛灯缓缓朝声源走去。
尚未走近猫叫的声源处，忽然有腥臭的黏液滴在村妇头上，村妇抬头一看，眼前的哪是流浪猫，分明是一只腐烂流脓的猫尸！
猫尸没有瞳孔，在黑暗中张开狰狞的利齿，迅疾地朝她咬来。
村妇下意识把烛灯扔过去，猫的身手利落得很，避开火焰立马追了过来，将她逼到了裸露尖锐的岩石上。
“救命！”
村妇惊恐地闭上眼，下一刻耳边却突然炸开一声凄厉的猫叫，她不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待到凄厉的猫叫声渐止，她才缓缓从岩石上滑落在地，浑身不住地颤抖着，又过了片刻，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
“夫人，没事了。”
“它已经被你烧死了。”
喊她的是个女子，似是风尘仆仆地朝这边赶来。
村妇嗅到了一股糊味，她睁开眼，果然看见猫尸一动不动，被烛灯引燃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清丽的女子，赫然正是匆匆赶往集市的常羲。
“您可真了不起，知道这死而化僵的尸鬼，最怕的就是火烧。”
村妇有些怔愣，抬起手指指向自己，不确定道：“我？”
常羲微微笑着点点头，柔声道：“它不过是长得可怕，你越畏惧它，它就越厉害。”
“其实啊，只要记住它们的弱点，这些东西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村妇紧张的神色渐渐缓和，她扶着岩石站起来，躬身向常羲道了句谢。
这位善人，与旁人都不一样，旁人顶多拔剑相助，可她最先做的，却是拔除这些怪物在人们心中的恐惧。
世上没有不可战胜的东西。
常羲一路飞来，路上除了被杀的猫尸鬼以外，半个人影也无。
漫天的血气吞噬着邑城里的一片片草木和建筑，腥红的颜色映入常羲的瞳孔。
原本热闹的集市到处一片狼藉，黑夜中潜藏着失去理智的身影，但凡见到活物，便会扑上来袭击。
看着逐渐尸化的人类，常羲不愿下死手，盯着他们黢黑的瞳仁，手腕一颤，灵力穿透了这些活死人的额心。
被尸鬼附身的活人，倒在地上抽搐着，临死前恢复了一刻清明的神智，却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常羲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中央，忽然她想起什么，冲出尸鬼的包围圈，踢开一户人家的门。
烛灯昏暗的木屋内，传来牙齿咀嚼和类似野兽喘息的声音，他们被踢门声惊醒，张牙舞爪地猛扑过来，常羲机警地合上门，任他们在里面扑腾。
“尸鬼扩散得如此之快，难道……整座城就没有一个活人吗？”
“它们是何时潜入进来的，为什么连镇守的神仙都没发觉？”
常羲越想越是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