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南喃喃自语，神情落莫。
魏梓安蹙眉，但也发觉了陆祺南的不对劲。
按说堂堂一品柱国公大将军，当不致于色令智昏。
陆晏潇疑惑地看了眼陆祺南，又看向魏梓安，小声问：“王爷，大将军怎么了？”
魏梓安摇头，问陆祺南：“陆大将军怎么了？你脸色不大好，是否要叫蔡正看看。”
陆祺南摇头，直直地看着陆晏潇，又看向魏梓安，缓缓开口，声音是压郁不住的哀伤：“想必殿下知道，微臣的女儿自小被人掳走一事。”
魏梓安点头：“是，本王知道一二，据说刚满两个月尊夫人去上香的时候，被歹人掳走。大将军找遍了整个大楚，至今廖无影讯。”
陆祺南点头，泪水从他苍老憔悴的脸上滑落：“我的女儿，她的右手臂上就有一块这样的桃形胎记，几首一模一样。可，可晏潇他是男子，而我的女儿是名女子。是微臣失礼，让二人见笑了。”
说完，陆祺南转身，踉跄着步子准备离开，身子佝偻，似乎一瞬间老了十几岁。
“等一下！”陆晏潇喊道。
陆祺南转过身来，看着陆晏潇，伸出手拭去泪，微一拱手致歉：“我没事，多谢关心。是我唐突了陆小将军，抱歉。”
看着陆晏潇，随即又道：“我的女儿已经失踪快十五年了，若是她还活着，当和你一般大。只可惜，不知她在何处。是否，是否还，还……”
“在世”这两个字久久无法说出口，剜骨锥心一般。
陆祺南摆摆手，泪水再次滑落，那个从未蒙面的女儿啊，为父今生不知可还有机会见到你。
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纸，缓缓展开，目光盯着纸上的桃形胎记，眼里满是慈祥和温和。
魏梓安伸手拿过，放到陆晏潇的右手臂上对比，除了大小不同，形状几乎完全一样。
纸张泛黄，很多地方都已经被摩挲得薄了，可见他时时拿出来看。
也是，他女儿出生的时候，陆大将军人在北境，收到消息回京已经是半年之后的事了。
他从未见过他女儿一面，有的只有这张画着他女儿胎记的冰冷的纸。
陆祺南从魏梓安手上拿回纸，小心折好揣入怀中：“殿下，微臣剩下的只有这个胎记了。”
陆晏潇的眼泪也是不自觉地落了下来，慢慢站起身，走到陆祺南面前。
“我，我是女子……”声音颤抖，缓缓出声，“我一直是女扮男装，替养父从军……”
真正的陆晏潇，他的女儿已经死了，但她不能让陆祺南知道，她占据了这具身体，那么就该履行这具身体带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