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明俊一把将她拉起来:“起来,军人的膝盖硬,不可随便弯曲。”
陆晏潇脸上全是泪水,她抖着嗓音拱手向席明俊长揖到底:“席将军,我必须要去一趟京师。我不信他会谋反,他不可能这么做,他怎么可能会谋反。”
“好,我让杨永元跟你去,他京师熟,有什么事让他带着你去。”
“不,我一个人就行,请席将军借我一匹马。若是万一我有什么不测,请不要告诉我的父母。”
席明俊还想说什么,但见陆晏潇态度坚决就没再多说,而是让亲卫即刻去牵一匹马过来。
陆晏潇朝席明俊再次长揖到底,然后站直身飞速先跑去自己房间拿了小药箱与银针等物,等她出来的时候,马已经牵过来了。
陆晏潇立即飞身上马,扬起手中鞭子狠狠地抽在马屁股上,马蹄带起滚滚烟尘飞绝而去。
正在练习的诸人面面相觑:“发生什么事了?陆晏潇怎么出营了?”
“不知道啊,估计是听说云阳王殿下出事了,去看看吧,毕竟他和殿下相处了好几个月呢,总要去送最后一程的。”
“别乱说话,现在他是犯了谋逆大罪之人,不再是云阳王了,小心被别人知道砍了你头。”
“很闲吗!所有人绕场地负重跑二十圈!”席明俊大吼一声。
陆晏潇一路飞奔朝京师去,手中挥舞着鞭子,一鞭一鞭地抽在马屁股上。
马的速度极快,甚至连四蹄飞蹿都成了虚影。
云阳王府在哪里只要稍一打听就知道了,半个时辰不到陆晏潇已经到了云阳王府门口。
可王府的朱红色大门上两条长长的白色封条刺得她一个恍惚,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
陆晏潇飞身下马就要闯进去,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敢硬闯!”
“这里面的人呢?”
“魏梓安意图刺杀皇上已被下了天牢,后天处决。王府诸人自然同罪!”
“走走走,赶紧走。”守卫一把将陆晏潇推下了台阶。
陆晏潇站在街道上,举目四望,不知该往何处去。
意图谋反,后天处决,王府诸人同罪!
几个字眼如同针一般扎在心上。
过往的行人仿佛此处有瘟疫一般,急忙忙匆匆离开,更有甚者低头交谈两句,脸色一变也匆匆离开。
天牢,她骑马直飞天牢,可天牢这样的地方又岂是她能进得了的。
怎么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谁能告诉她。
先皇后忌日大典前的一晚她亲自把他送到平南卫营地门口,看着他骑马离开的。
昨天他没来以为这几天他太累了,可为什么才短短不过三四天时间一切都变了。
倾盆大雨毫无预兆的突然直泻而下,伴随着隆隆雷声由远及近,铺天盖地一般,顷刻间水雾一线,天地一片混沌。
老天似乎要愤怒地洗去这人世间一切的腌臜事,初冬打雷,闪电一道道划过,照亮站在雨中的陆晏潇。
脸上不知是泪还是雨,陆晏潇无力地瘫倒在地:魏梓安、巩贤、林旻景、童则、邢艳、郭峥,一个个名字她喃喃念出。
她要怎么办才能救他们?!
大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半个时辰不到,大雨已停,天渐渐放亮。
“宵禁,宵禁,无关人等一律不得在街上闲逛!”远处一队队禁军在京师巡逻。
禁军?对,找中亲王!
陆晏潇冲过去,一把抓住前面的士兵:“我要见中亲王殿下,带我见中亲王。”
士兵一把将她推开:“哪来的混小子,中亲王殿下哪是你想见就见的!赶紧走,再不走,抓你吃牢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