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你此次回来在京师会待多久?你,还会走吗?我听说北境又要不太平了,你是不是要去北境打仗?”
二人一边往宫外走,魏梓安一边道:“应该会去。”
蓝尉营的人扮成商贩,落落续续已经抵达北境。
“五哥,天下总是没有个太平的时候,为什么总要让你去?你从十岁开始上战场,一开始跟着柱国公陆大将军,后来你独立领兵,这十二年以来,你从来没有好好地歇过一段时间。”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活得恣意洒脱一点,现在你已经不是太子了,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这么累?值得吗?”
魏梓安回转身看着魏梓然:“不是为了太子,也不是值不值得的事。我这么做是为了让你能活得恣意洒脱,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不用在战火连天下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为了让嘉烁不用像前朝那些公主那样远离亲人去和亲,嫁给那些六七十岁的老男人,我不想让你们活得像我这样。”
魏梓然怔怔地不再说话,这些话五哥从来没和他说过。
只是,他和嘉烁心里都清楚。
他们兄妹三人,只有五哥活在现实中,而他和嘉烁总在逃避。
他不愿待在京师就到处逛,可五哥却背负了太多。
魏梓安抬头望天,晴了三天,此刻又有些灰蒙蒙的。
想起前世,自己的这个六弟魏梓然就在今年年底的时候,被发现死在了护城河里,尸体都被泡烂了。
彼时他身中剧毒,撑着病躯看到六弟的尸首时,喷出一口血,昏迷了整整五天。
他派童则去调查六弟的死因,查来查去,查到最后只查出那天六弟与赵顺德的大公子赵义文一同游湖。
可赵义文两天前就回来了,走的时候六弟还好好的,甚至有多位路过的百姓作证。
直到赵顺德后来带兵攻到京师城墙外,赵义文坐在高头大马上,笑着告诉他,他的六弟魏梓然就是被他亲手推到护城河里的,只不过是在他回府之后趁着夜色与小厮二人又出了趟门而已。
嘉烁在他到封地后一年左右,便被魏梓璃和亲北齐,嫁给了北齐的老皇帝。
陆大将军被冠上“通敌叛国”之罪满门抄宰之后才半年左右,北齐就卷土重来。
没了陆大将军,北齐的铁骑踏平了北境数城。
魏梓璃奉上求和书,割让十城,又将嘉烁嫁于老皇帝才罢休。
那个北齐老皇帝已经快六十了,结果嘉烁嫁过去不到一年时间就死了。按北齐的习俗又让嘉烁嫁给了新任北齐皇帝,也就是老皇帝的儿子。
嘉烁觉得是奇耻大辱,一根白绫死在了北齐。
在封地那两年,他从不敢想,还有机会见到六弟和嘉烁。
二人说着话,已到了宫门前。
守在外面的巩贤见了忙上前扶了一把,担忧道:“参见六殿下。殿下,您还好吧?”
魏梓然拍了拍巩贤的肩膀道:“诶,巩贤,我五哥身体不适,又跪了三天,回去让林大公子给我五哥好好瞧瞧。该补补,我从外面回来,带了不少好药材过来,一会儿让人送去。”
“多谢六殿下,咱们殿下也就您和公主二人心疼着。”
“巩贤,哪来那么多废话。”魏梓安嗤了一口,巩贤立即闭了嘴。
二人正准备上车,一位内侍带着三四个小内侍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正是前几天去云阳王府传旨的内侍康进忠,而他则仰着头走出了一副一品大官的范儿。
“呦,二位殿下这是要出宫呢?”康进忠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魏梓安等人。
魏梓安不屑与这样的内侍多说话,甚至连瞧都没瞧他一眼,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准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