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郭峥,他跟着魏梓安已有十多年,殿下沉着冷静,除了三年前那场大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母被火烧成灰烬的时候,他这么疯狂过外,从未见他如此。
就是半年前,赵大姑娘被南燕人所抓,押上城楼,赵大姑娘自刎从城墙坠落的那一刻,殿下也是冷静下令攻城,根本没有像现在这样,理智全无。
这个陆晏潇为何让殿下如此不同?就连一向冷静的童则也是如此,更不用说林旻景和巩贤了。
“殿下,您把她放平,我好给她施针止血。”
魏梓安小心翼翼地把陆晏潇的身子放平,好在这辆马车还算宽敞,三个人倒也不挤。
只是,她的气息很弱。
林旻景取出银针,在陆晏潇身上的几个穴位迅速落针。
当最后一根银针落下的时候,陆晏潇身上的伤口终于不再往外冒血。
“殿下,晏潇她失血太多,身上遍布伤口,又逢天热,容易感染。今天和明天两天若能挺得过去就没事,若是挺不过就,怕是……”
“我要你一刻不停地守着她!不管要什么药,只要救活她!这是本王给你下的命令!”魏梓安瞪着一双猩红的红,断然下令,他绝不能让她有事。
“这,我,好……好。”
林旻景又去查看她的伤势,伤口实在太多,他都有些不知从何下手:“殿下,她伤得太重了,我身上没有药,得赶紧回府。”
“巩贤,加快速度。”
巩贤马鞭扬起,大喊了一声“驾”,马车急速朝太守府而去。
林旻景头撞在车框上,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一脸紧张地盯着陆晏潇的魏梓安,斟酌了半天才小声道:“殿,殿下,晏潇她,她……”
“她怎么了?”魏梓安一把纠住林旻景的衣领,目眦欲裂:“本王要你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她!不惜一切代价,知道吗!”
林旻景一个劲地点头,压低声音:“是是是,可,可晏潇她,她是个女子……她,这,我,她……”
林旻景说得语无伦次。
她怎么会是个女子呢,陆晏潇怎么是个女人呢?!
魏梓安松开了林旻景的衣领,小声地嗯了一声。
“殿下您,您早知道了?”
魏梓安轻叹了一口气:“今天中午才知道的。”
中午?林旻景想起中午的时候,魏梓安拖着巩贤把他撞得鼻青脸肿,他那个异常的模样。
他出来的时候,晏潇说她要洗澡……
林旻景惊恐地瞪着魏梓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魏梓安颤抖着手将陆晏潇额前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拨开,她的脸上全是血,就连她刻意画上去的那道伤疤也被血盖住。
魏梓安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角,轻轻地替陆晏潇拭去脸上的血污,没成想将疤痕和肤色涂黑的药渍竟与鲜血起了反应,擦干血后,露出了她那张精致白皙的小脸以及那道淡淡的红痕。
林旻景愕然地盯着陆晏潇的脸看:“殿下,她,她的疤痕怎么祛掉了?那她为什么还……这天底下还有人愿意把自己弄得越丑越好的,可真是稀奇了。”
“别过脸去,谁允许你这么盯着一个姑娘看的。”魏梓安朝他白了一眼。
林旻景瞪大了双眼,殿下他自己又是替人家小姑娘擦脸又是盯着她看的,怎么他看一下就不行了?以前他们和晏潇勾肩搭背,哥俩好的时候,也没见殿下这样啊。难不成今天中午发现人家是姑娘了,就要如此了?
是殿下不知道该如何与姑娘相处吧,毕竟王府里连只母苍蝇都没有。
“你如果再把眼睛瞪大一点,本王就让巩贤挖了你眼珠子,省得总出去祸害姑娘。”说完,魏梓安吹灭了马车里的两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