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是黄昏时分。
绣着繁花的帷幔模糊了视线,隐约可见屋中制式清雅,窗户旁的桌案上燃着怡人的熏香,宋清和略懂药理知晓这应该是助眠安神的熏香。
她纤纤玉指掀开帷幔,昏黄的暖光溢了一室,周遭似乎能听到殇殇流水声,自己好像来过这里,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里衣,宋清和醒悟这儿是萧景曜的城郊别院。
她穿上鞋子起身款款走出房间,珠帘相碰当啷作响,“吱呀”一声木门开启,随之而来的便是扑鼻的梨花香气,春风一起,雪白的花瓣飘进房中。
宋清和伸出纤细玉手,一朵梨花恰恰好落入掌心,上次来这里并没有梨树,这应当是后来移植过来的。
脚步声响起,宋清和下意识抬头,萧景曜站在台阶下定定看着她,表情无惊无喜,他身上原本苍葭绿色曳撒换成了月白色交领绣花纹外袍,长身玉立站在梨花树下,朗朗昭昭,自是世间第一流的男子。
二人就这么相视了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许久静默,萧景曜抬步走上台阶,声音平淡,“我派人送你回去。”
宋清和垂着眸子,手指收紧,轻轻嗯了一声,萧景曜听到她的回答后点点头转头便要离开,“殿下,”宋清和柔若无骨的手突然拉上了他衣袖,“我听人说你要去南方打仗了?”
“嗯,”萧景曜转身,“什么时候走?”宋清和仰脸看他,杏目中蕴起清波。他淡淡回答,“大概这个月底。”
今日是二十,月底还有十天。一打仗便不是一年半载能回来的事情,这一别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见。
“殿下,”宋清和有些慌乱地摘下了耳上的玛瑙坠子,她想起上次在漠北的那晚,所以想要给他留个念想,可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坠子,“这个给你。”
萧景曜低头看着宋清和掌心的坠子,眸中情绪不明,“拿着吧。”宋清和拉起他的手将坠子放入他的掌心,动作似乎有点急促,带着凉意的指尖与温暖的手掌相碰,萧景曜便拽住她想要抽离的手,“给我这个做什么。”
宋清和看着二人相交的手,想起上一世萧景曜御驾亲征讨伐敌国的前夜来和她道别但是二人最终不欢而散,嘴角动了动她轻声说:“给殿下留个念想,在南方若是…若是想我了就看看。”
她的声音很低,一直垂着头,萧景曜看不清楚面前人的神色,只知道她的手指若有若无的扫过他的掌心。
他松了手指的力度问她,“那你呢?”
“嗯?”宋清和听到萧景曜这么问疑惑抬头,“什么?”
“你想我的时候看什么?”
宋清和忽然觉得眼眶酸涩,一股说清道不明的委屈袭来,她猛然上前半步环住他的腰,侧脸紧贴胸口带着浓厚的鼻音,“你别让人送我走,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清丽的脸微微仰着眼尾勾了一抹洇红,“好不好?”
他们现在好像前世那般生出了间隙,她不想再有同样的结局。
萧景曜黑白分明的瞳孔映出她的身影,委屈带着点凄凉,他抬手抚上宋清和的下颚,不同上次在漠北触碰到的冰凉金属,这次是细腻柔软的肌肤,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如雪般的下颚缓缓移到耳廓,蛊惑般低语,“想我了?”
宋清和睫毛颤动几下,像是蝶翼翕动,漂亮却易碎,她轻轻点头,耳边只剩一枚的玛瑙坠子随着主人的动作前后晃动。
轻笑一声,萧景曜身子前倾虚虚环住了她,低沉的话语在耳侧响起,“怎么想的?”
这要怎么回答,想了便是想了还分怎么想?
宋清和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咬了咬下唇,她嗔道:“你怎么想我,我便怎么想你。”
话音一落,萧景曜低沉地笑了起来,只是在宋清和听来那笑声并非真心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