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宋清和帐中出来的时候燕时季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只觉得那个一直保护自己的小女孩儿正在远去。
‘天命’，何为天命，她凭什么觉得和萧景曜在一起就是天命？
“陛下。”
燕时季抬头就看到萧景曜在前方等着他，“陛下要与臣一同去湖边走走吗？”
今晚的月色很好，繁星点点，湖水泛着亮光。
萧景曜和燕时季负手而立站在湖边，水中倒映着他们的身影。
“萧景曜，”燕时季突然出声打破了宁静的氛围，“你与清和最后不会在一起。”
这是萧景曜认识燕时季这么久以来他说的最笃定的话。
“何以见得？”
燕时季转身就看到萧景曜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你一日与太后为伍她就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宋家世代忠良，而且我了解清和她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而你们…”说到这燕时季放缓了语速，“互相勾结不清不楚，你觉得她会容忍你和太后？”
这位他亲手推上去的傀儡竟然有胆量直接说他和太后是奸佞，只是废物永远是废物，稍一刺激就什么都说了。
萧景曜看着眼前信誓旦旦的燕时季不怒反笑，“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燕时季心中大憾，不是因为萧景曜说他和太后的事情算不了什么，而是因为萧景曜脸上的表情和刚才宋清和说他们是‘天命’一样坚定不容置喙。
他们…已经默契到这个地步了吗…
莫如雪看着镜中为自己梳发的婢女，“宝烟，哀家美吗？”
宝烟放下手中的梳子，低头恭敬说：“娘娘倾国倾城。”
莫如雪妩媚一笑，晃动着身子走到宝烟面前抬起她的下巴，吐气如兰，“那你说是哀家美还是宋清和美？”
宝烟眼中闪过一抹慌乱，结结巴巴开口，“回…回太后的话，自然是太后娘娘更胜一筹。”
莫如雪的手突然用劲，涂着豆蔻的指甲陷入宝烟娇嫩的皮肤，宝烟表情痛苦，眉头紧皱在一起。
“娘娘…娘娘饶命…”她艰难地对莫如雪说。
莫如雪并未收敛手中的动作，她笑着出声，“宝烟，你知道胭脂是怎么死的吗？”胭脂是莫如雪上一个婢女。
“她因为和一个婢女嚼舌头所以被哀家处死了，你猜她们说什么了？她说宋指挥使当真是聪慧过人。”
宝烟惊慌失措，她的浑身都在发抖，眼前的莫如雪随时都会杀了自己，因为她刚才的迟疑。
“镇北王殿下到！”
莫如雪一把放开宝烟，面露喜色与刚才阴狠的样子判若两人。
镇北王的到来解救了宝烟。
莫如雪整理了下仪容，脸上竟带着几分娇羞，媚眼一撇，“来不快滚！”
宝烟听到命令吓得赶紧退下。
“殿下。”宝烟迎面撞上正进来的萧景曜，“嗯，等等。”萧景曜叫住了她，“你的脸怎么了？”
宝烟吞了下口水，不敢把刚才的事情说给萧景曜，“回殿下，奴婢没事…”
宝烟感到头顶传来审视的目光，似是已经看透自己的谎言。
“知道了，下去吧。”
“是。”宝烟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