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却是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陛下!”
“让开!”他动了怒,眸光中尽是森冷。
“父皇。”
软糯的童音化解了紫宸殿里中的僵硬。
大殿门口,唐泽费力地提着一个食盒迈过门槛来。
“三殿下?”
吴英忙收回手,站直身体抱好拂尘,匆匆上前去接他手里的食盒。
唐泽将食盒给他,规规矩矩朝唐昀行拜礼。
唐昀目光里总算有过些许波澜,招了招手,“你怎么来了?”
他抬头朝唐昀小跑过去,到了跟前唐昀才看清他眼眶通红,显然是痛哭过的。
小小的人儿带着哭嗓,难过得紧,“皇祖母离世,父皇难过是应该的。可是父皇越发不爱惜身子了。”
唐昀看向那食盒,动了动快要干裂的嘴皮子,“你母妃让你来的?”
“恩。”唐泽点头,见着父皇眼底的青黑和满脸倦色,就忍不住泪眼婆娑,“父皇你不要不吃饭,皇祖母呜呜……皇祖母就是越来越不肯吃饭呜呜哇……”
他猛地抱住自家爹爹,又是怕又是难过,哭得昏天暗地的,“皇祖母已经没了,泽儿不想父皇也生病呜呜呜……”
“唉……”他沉沉叹息,抚了抚他的头,“父皇不会的。”
“会!”唐泽从他腰身里抬头,眼睛肿得跟兔子似的,“父皇都不吃饭!”
看着这酷似贵妃相貌的脸,唐昀如何也心硬不起来,沉默良久。
吴英见状,连忙将饭食摆上桌。
国丧期间不食肉,不奢靡,顾青昭知道他一心尽孝,准备的饭食,只是一份清粥加两碟子点心罢了。
吴英一边呈出吃食来,一边暗叹贵妃体贴。
他盛了半碗,恭敬递到唐昀手边。
“陛下。”
生怕他不接,唐泽就眼巴巴地望着他,眼里泪水儿快又要打转。
唐昀一声轻叹,接了碗,见小人儿一副总算放下心的样子,就问他:“你母妃呢?”
“母妃在灵堂。”
唐昀狠狠蹙眉,问吴英,“几时了?”
“陛下,亥时已过。”
“胡闹!”唐昀连忙搁置了碗就要起身,“贵妃有身孕,怎么也不知道劝一劝?!”
这是对着吴英说的,吴英忙告罪,“奴婢知错,只是贵妃娘娘素来性子倔,如何劝她也是不听哎……陛下!”
原来是唐昀太久没摄入饮食,一时竟是体虚得厉害,这一下骤然起身,险些栽倒。
吴英忙去搀扶他,心下跟擂鼓似的怕个不停,“陛下小心啊!”
唐昀暗恨自己不经心,大手一挥,将那碗清粥捞过来,“咕噜咕噜”几口下肚,三两口填了肚子,就挣扎着起来了。
“提灯!朕要去慈安宫。”
慈安宫灵堂里素白一片,白日里诸多宗亲大臣守灵,到了晚间,除了慈安宫的侍女,便只剩了顾青昭和齐渺。
两人都是一样的红肿眼,麻木如偶人一般地跪坐在那里,身边冬夏和绯紫缓缓替自家主子烧着纸钱,面色亦是戚戚无比。
长夜寂静,两人对坐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自宫墙外传来长短不一的打更声。
“咚!——咚,咚!”
齐渺涣散的目光聚焦了些许,她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扭头看顾青昭。
“三更天了,你回去吧。”她目光下移,唇角微动,“身孕要紧。”
顾青昭从绯紫手里接过半叠纸钱,松散开来,一张一张地往火盆里放,“你呢?贵妃明日还要处理丧仪,后宫许多杂务也还要你费神。”
齐渺收回视线,看向上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