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头皮,钉进不远的一棵桂花树干,沙沙地晃下一蓬雪来。
赵安功力不及他,撤手时被金瓜子射进了嘴巴。他的头仿佛被人迎面砸了一槌,眩晕不止,急忙滚在了一块大石后,运起真气才堪堪清醒。他呸呸两声,吐出两颗碎牙和金瓜子,缩起脖子喊到:“风哥,暗器是金疙瘩!这么有钱,她一定是十公主!”
潘风一听,举袖仰天,射出一枚烟火。烟火在雪夜中绽出一朵红色的焰花。
柳七七刚刚脱困,心道不妙:“他们在摇人!”立即转身朝来时的石桥奔去,“我跑到人多的地方,找到前秦的军士就安全了!”
她又向身后嗖嗖射出金瓜子,但是财迷病犯了,着实不太舍得,只好甩开裙摆,迎着风雪逃命。
刚踏了两步,一溜白光坠在手边,她随手抓住,把在眼前一看,竟是自己掷杀黑衣人的剥皮小刀。
“呀!你居然能自动回来?!”柳七七大喜,纤影一闪消失在了桥上。
“风哥,她没金疙瘩了,何须再怕她!?快追!”赵安从大石头后一跃而起,抓起软剑,摧着真气,雪中脱兔一般追过去。
潘风在他身后疾行,二人眨眼来到桥边。他忽放慢脚步,略显痛苦地沉声说:“赵兄,我岔气了,你先去。”
赵安心急抢到砍掉十公主头颅的首功,见柳七七的一只丝履跑丢在桥头,雪中一串模糊的脚印依稀消失在前方,遂一马当先地跳在了桥上。
四散在长安城里的同伴马上就到,自己破了相,又折了两颗牙,焉能把到嘴的肥肉便宜了他人?
赵安两步来到另一侧桥头,眼见潘风还未上桥,只是扶腰在运气,不禁心喜:“又少了个分钱的!”
刚下了桥,头上树杈里扑下一道青色人影,宛若大雁飞下。
赵安不料柳七七居然胆大到埋伏自己,大骇之下扬起软剑纵身而上。他身如惊鸿,剑似游龙,毕生修为全凝在了这一剑当中,电光火石间已几乎戳中黑影。
但一卷朔风刮来,黑影荡悠悠地飘向了斜侧,令他一招扑空。
他瞄见那黑影不过是一件青衣,心知中计,立即大叫:“风哥救我!”
桥头下的枯草里,只穿着单薄小衣的柳七七攀着石壁蹦出,张开双臂从后面抱住了赵安。两人齐齐落地,赵安圆睁着双目,嘴巴里含糊地嘟囔两声,颓然倒进了雪里。
削金断石的剥皮小刀自他左腋下刺进,几乎将他肋骨和小腹全剖开了。柳七七攥着刀,闻见身后有踏破浮雪的细碎声,骤然一招倒马桩转身,举刀就刺。
呛!小刀尽没进一块石头里,刀镡卡在上面无法再进一毫毛。
潘风右手抓着石头,左手黑叉已然刺到,一下透穿了柳七七的手掌。
原来他在另一侧桥头一眼瞧出这边是埋伏刺杀的好位置,遂徉装岔气,让赵安先踩陷阱。待柳七七暴起杀掉赵安的那刻,他手在桥上的栏杆上扭了两扭,生生掰下一块石头,看准柳七七握刀的左手直杵而去,正废掉最让自己忌惮的利刃。
柳七七知道他有后手,一招摊掌拍出。但黑雪天里瞧不清楚,手掌刺痛,拍到的竟是黑叉。剧痛之下,她生生将手从黑叉里拔出来,左手攥着还插在石头中的刀,纵身跳向了身后。
潘风却不给她拔刀的机会,攸然贴近,黑叉每刺一下,便大喝一声:“咄!”急急连喝十数声,黑叉在石头上溅出十几簇火花。
柳七七右手重残,只能攥紧拳头,与他左手变幻莫测的拳掌硬撼。拆了十几招,她右臂已然疼地没了知觉。但潘风也不好过,柳七七的手臂硬如铁棍,自己带着内力切过去的力道有三成都要被震回来。
雪中,二人在桥头又来回折返拼杀了数招,潘风一直在疾刺黑叉,“咄”地又一声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