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把我吓飞了魂!”
那精壮和尚太阳穴鼓着,睁着一双浓眉大眼,喝问:“你干嘛的!这么晚了,本寺不接待香客,快滚!”
柳七七心中疑道:“这秃驴说话一嘴羊臊味,不像是山西口音。他虬臂粗地像支槌,俨然一个练家子。不过我能听得懂他说话,看来在这个平行世界的古代,我与人交流应该不成问题。”
她遂将沾血的手捂在身后,笑道:“天寒地冻的,本弱女子想来寻一件袍子穿而已... ...”
“没有,没有,没有!滚滚滚!”那大和尚快步靠近,就要推柳七七。
这时无憎从身后的阴影里跳了出来,黑铁罗汉一般,一掌将那和尚打飞在墙上。
柳七七注意到僧舍中的灯火剧烈地晃了几晃。
“哪儿来的撮鸟秃驴,敢对我姐姐动粗!”无憎说着拔出九环鬼头大刀,一步步逼向那和尚。
柳七七心里乐道:“你骂人家秃驴,岂不是连自己也骂了?”
那和尚哇地吐出一口血,肋骨已断了两三根,被无憎的神力惊地浑身一颤。他强挣扎爬起,连连摆手,笑道:“原是借个袍子,没甚么,大师别动粗。”
“直娘贼!先宰了你这个唐突我姐姐的鸟东西!”无憎怒道。
柳七七赶忙娇声喝止:“呆子,别再杀人!”
无憎只好作罢,微笑道:“姐姐让洒家不杀,便留他一条狗命。”
那大和尚被这兄妹弄得摸不着头脑,朝屋里喊:“取一件厚些的褐衣来。”不多时,另一个与他同样魁梧的和尚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奉上一件半旧的褐衣给柳七七。
柳七七笑问:“整座寺庙里就您二位师傅么?”
奉褐衣的和尚单手作十,微声说:“官家嫁女,十公主与幽州都督明日大婚,大伙儿都被叫去做祈福道场去了。”他说完,望了一眼前面的大殿,又补充说:“刚走不过半柱香而已。”
“二位怎么没跟着去?”柳七七接过袍子,很自然地在和尚手上摸了一把。
这和尚立即回:“小僧二人是从塞外云游而来,不过在此挂单而已。这等有油水的道场,自然轮不到咱们。”
冷风股股,柳七七冻得骨髓发凉,急忙将褐衣围上。
无憎抓起这和尚的衣襟,喝问:“有没有裘衣?!藏着掖着的,小心我揍你!”
柳七七踢了无憎一脚,连连说:“对不住,我弟弟有些暴躁。”
那和尚见无憎少说比柳七七大十几岁,心里认为这俩人是疯子,但脸上挂着笑,摆手说:“令弟真可爱。小孩子顽皮一些,也是有的... ...”
“小孩子?哈哈哈!”柳七七笑弯了腰,见和尚没有请自己进去吃茶的意思,便拉着无憎离开。
那和尚也不送,只是原地站着看。
柳七七快走到大殿时,突然回首笑喊:“大师,山门左边的无作门开了,您待会记得掩好!”
那和尚扶着受伤的同伴,远远回说:“感谢女施主,小僧待会便去。”
柳七七与无憎出了山门,在他身上蹭干净了血,走远了,才微声说:“刚才那俩不是和尚。我故意说错,其实无作门在山门右侧,他居然不知道!他们虎口和手指上全是老茧,应该是常年握马刀磨的,想来是胡人!”
南北朝时,匈奴、鲜卑、羯、氐、羌等十几个少数民族分别占据着长江以北的土地,他们都被泛成为胡人。
“直娘贼,老子砍了这俩满嘴胡话的胡人!”无憎作势要回去。
柳七七摇摇头说:“他们潜在这寺庙里,与咱们无关。你不是说,不要干扰平行世界的历史么?就算他们真杀了和尚,还是真和尚去城里做祈福道场去了,咱们还是别多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