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尧看着身后落了锁的酒吧门，安心地将头钻到贺凛腋下，抓着他的胳膊扶着他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移动。
贺凛膝盖以下的长裤被鲜血染红，刚刚被黑衣男刺穿的小腿，荀尧已经做了简单处理，但对膝盖上被碎玻璃铺嵌得血肉模糊的伤口却无从下手。
荀尧看着贺凛冷汗涔涔的侧脸，内心愧疚得无以复加，如果不是为了救她，贺凛也不用遭受如此苦楚。
琥珀色的桃花眼波光粼粼，贺凛皱眉用右手捂住荀尧的脸，“啧！我还没死呢！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唔！放开，知道了。”荀尧扭脸挣扎，脸上的妆容被刮蹭开来，看上去有些怪异可笑，像马戏团里故意划长红唇的小丑。
贺凛忍住眸中笑意，继续扶着荀尧的肩膀一瘸一拐地向前走，膝盖上的玻璃渣应该是刺穿皮肉磨着骨头了，尖锐的痛意让他腿部发麻，每走一步，都像被玻璃狠扎膝盖，痛得人冷汗直流。
尽管如此，贺凛依旧面色如常，还能抽空和荀尧闲聊，“刚刚不是都逃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当然是知道对方有刀，怕贺凛命丧黄泉，自己后悔终生，小说中没有记录这段剧情，荀尧不清楚如果自己放任不管，贺凛的结局会如何，她的到来和女主的重生可能引起的蝴蝶效应让她不敢去赌，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荀尧不能也无法承担可能背后的风险。
只是没想到，她会出来。
“怎么耳朵聋了？刚刚骂人不是骂得挺利索的，胆子越来越肥了你。”
清冽磁性的嗓音刺得荀尧右耳发麻，浓密的长睫低垂，掩饰眸中的异色，“老大！我那是装凶！不然怎么吓住那个马脸男啊。”
马脸男指的是顾长明，虽然脸长得还算端正有型，但是属实过长，荀尧能挟持住他还要多亏贺凛吸引火力，她到酒吧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扑向贺凛，西装男在旁边疯狂大叫，她便趁机捡了地上的匕首，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马脸男！噗哈哈！”贺凛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爽朗清澈，与平日里的痞笑大不相同，有些少年人自在张扬的模样，“确实挺像的。”
他转头望向荀尧，便见倒霉崽子傻愣愣望着自己，张口来了句，“老大，你笑点挺低的。”
她侧头望向前方，她才不会承认刚刚贺凛笑得委实过分好看。
笑点低有什么不好，贺凛幽深的眼眸暗沉，他已经很久没这么肆意笑过了。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为什么要再回来？”
荀尧也想知道贺凛怎么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她略微侧身，桃花眼望向贺凛深邃的眼眸，又不自在的偏移视线，“因为我想起来自己之前一个人面对蒋豪他们的时候非常害怕，但是刚刚站在老大身后的时候没那么害怕了，如果我走了，老大你就是一个人，肯定也会害怕的，所以我就回来了。”这回答算是无功无过，贺凛总不至于还要追究她扔下他一个人逃跑的事儿吧。
心脏像被人轻轻捶了一拳，不痛，但是又麻又痒，感觉很奇怪，贺凛盯着荀尧画着怪异妆容的侧脸，还是第一次有人不是关心他的生死，而是关心他害不害怕。
贺凛再次伸出罪恶右手捏住荀尧的左侧脸颊，让她被迫与自己面对面，琥珀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愈发清澈，“你真的想跟着我，当我小弟？”
荀尧差点想对贺凛翻个白眼，她都这么努力了，贺凛难道一点儿都看不见吗？
“老大！当你的小弟是我毕生的梦想。”才怪！她的梦想才没有这么肤浅。
琥珀色眼眸盈满诚挚的热烈，贺凛放开拉着荀尧脸的手，嘴角微勾，朗声道，“那六月的考核，我等你！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或许如果届时这小子差个几分，可以考虑放低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