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姐姐，姑娘叫你跟着去祝家呢。”门外却扇的声音响起来，原来是已经到了主子姑娘要去祝家侍疾的时候了。
满月有些疑惑为何要叫了自己，却也没多想，跟着却扇就去了议事厅。
祝芸婳又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带着几盒自己亲手做的点心，身边依旧是素绣和紫屏挨的最近。
竹棉也在后面跟着，满月便自动站在了竹棉的旁边。
到了祝家，园子里也不复往日的热闹了，丫鬟仆妇们是能不发出声音就不发出声音来，都知道老太太病重，这时候若是惹得老太太有个什么，那就是祝家的大罪人。
老太太的屋子，满月她们这些是跟不进去的，只几个太太在里面伺候。
四姑娘和八姑娘站在一处，都等着里面传唤。
没过一会儿，三位太太依次出来，倒是没瞧见四房的齐氏，为首的严氏前襟处有一团褐色，像是药渍，她脸色也不大好，像是怒气又极力压抑着。
见着祝芸婳她们，什么也没说，便扶着丫鬟的手，急匆匆的走了。
江氏的脸色有些麻木，见她们看着大嫂，解释道：“老太太吐了药，恰好吐到她身上了，不碍事的。”
“祖母怎么将药都吐出来了？”祝芸婳心里焦急。
江氏颇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略一思量，这丫头自从知道老太太病了，便每日过来，可见孝心，心里又有了一丝安慰。
安抚道：“赵娘子和宫里来的杜娘子今日给老太太换了药方，想来是太苦了的缘故，你们也都别揪心了，刚刚你送来的芙蓉雪，老太太还吃了两块呢。”
“怎不见四婶婶在？”相比于祝芸婳，祝芸媱对老太太没这么细心，毕竟没有管教过，所以，态度也平平，只是一个普通孙女的询问罢了。
“五丫头成婚在即，要操心的事情一大堆呢。”江氏面色平平的开口了。
其实，她也能理解齐氏。
论陪伴，齐氏和四弟一家在浙南这么些年，老太太从来没有亲自开口叫回来过。
论宠爱，且还有自家和老大这一家呢，就连在跟前的二儿子一家，也稀松平常，更别说他们了。
这往日都没有宠爱和亲情，到了她病了，齐氏没有烧高香盼她死就已经很仁慈了。
江氏这么一说，祝芸婳和祝芸媱便多多少少都能明白些。
“你四叔倒是日日都过来，比你父亲和你大伯伯来的还勤快些。你大嫂子她们现在在里面，等到老太太睡一盏茶的时间，你们进去看护一会儿，今日就罢了。”江氏打了个哈欠，显然昨夜是她陪伴在病床跟前的，这会子自然该回去歇一歇了。
江氏吩咐完，见两个女儿俱点头，也没再多停留，半靠着宋妈妈，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满月同竹棉站在廊下，一言不发的听着紫屏和素绣两个说话。
“四太太心里存着气，怨我们老太太当年不重视四房，可四老爷孝顺，就算是个不怎么被嫡母喜欢的庶子，也要日日过来侍疾，可见孝心。”素绣自以为声音低，便什么话都说给紫屏听。
紫屏也不知怎么想的，竟回道：“我看不见得，老太太如今病的这样，当年也是显赫人家出来的嫡女，嫁妆私产无数，又来了你们祝家，只怕都等着分她的财产呢。”
照着往常，满月若是听到这样的话，自然要先将人骂一顿，可她心内总思量着，自己要赎出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如今素绣和紫屏是祝芸婳跟前第一要紧的丫鬟，也不见得自己说的话有分量。
从前对着“人走茶凉”这几个字没什么概念，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这样的心境，现如今，自个还在怀霁院，还在主子姑娘的身边，就有了深切的感受了。
而且，她总觉得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