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形容胎记的,三少奶奶果然是个温柔的。平日里,别说咱们院子这些丫鬟了,就连老爷也不待见咱们七姑娘的脸。
那些眼皮子浅的东西,个个见着咱们姑娘好似见着……般,一个个避之不及。”香妈妈是小江氏的陪嫁丫鬟,嫁了人之后做了主子身边的管事妈妈,自来说话直,却也深得小江氏的爱重,故说起话来,也不甚遮掩。
“只怕她是装的也说不定。”小江氏就着香妈妈的手,喝了一口汤,脸色看不出喜恶来,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些庶女自来有些手段,或许是想通过这个来博取我这个婆母的好感也说不定。”
香妈妈没想着自家太太想到了这步,低头一思索,觉得自家太太说的也是有些道理,只又开口:“有句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这三少奶奶是神是鬼,咱们只需好好观察就是。再者,奴婢记得三少爷院子里有个叫问眉的。”
“她与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小江氏问道。
“自然有关,咱们派去的桑榆这个不成事的,太太对她委以重任,谁想到却没算到那丫头是个钻进钱眼的东西,被胡氏连累打发到田家的地方去了。
这画眉据说是七姑娘院子里轻露的妹妹,或可为咱们所用也不错。”见江氏眉头微微皱着,香妈妈又改口道:“也不叫她做什么,只平日看着三少奶奶的为人,别叫她作妖也就是了。”
小江氏听见这个倒是没说什么,只疑惑道:“桑榆我记得是个稳重的,祝芸婳怎么一下子也将她打发了?”
“太太有所不知,这人是三少爷亲自发落的,三少奶奶一个也没碰。就连他自个的奶嬷嬷一家子都放出去了,说是永不许再进咱们家做活了。”香妈妈替小江氏夹一筷子鱼丸,心内也有些咋舌,三少爷的雷霆手段,她们也是第一次见。
她以为小江氏要好好说一说三少爷的所作所为,没想到她却开口问了一句:“这件事他媳妇没经手?”
“自然是有些关系的,只找了些证据,却是叫三少爷自己处置的。”香妈妈回答道。
“倒是个聪明的。”小江氏擦擦嘴,放下筷子却不打算用饭了,桌上还有好些菜没动过,又吩咐香妈妈坐下来一起吃。
主仆几十年,彼此早已经习惯了,香妈妈也不多推辞,感谢一番,先是替江氏倒一盏清口的茶,又给自个盛碗饭,坐在小江氏右侧的位置,开始吃起来。
“想来是祝家老太太和咱们二姨太太教养的好。”香妈妈塞一口鸡肉,回道。
“我姐姐和她家老太太只不过担个名头,实际上那丫头也是个野草般长大的,知道什么规矩呀?这件事或许是三哥儿教的也说不定。
不过,横竖三哥儿再过两天就回去学堂了,小两口子新婚半月就分隔两地,到年底才能再见面,长时间不见,夫妻两个感情也不见得有多深厚,也就随他们折腾去。”小江氏抿一口茶,神情却没有松懈,她担心的却不是这个。
香妈妈吃的快,几下子就一碗饭见底了,想着起身外面叫人收拾了去,不想着被小江氏拦住:“等会子再收拾吧,你陪我说会子话。”
“姑娘是有什么烦心事吗?”香妈妈思来想去,也不明白自家主子在烦心什么,三哥儿亲事已成,也算是“称心如意”了才是。
“还有什么?我就是担心棠儿难嫁啊。”小江氏眼里都是疲色,说起小女儿的亲事,眉间似有愁云散不去般。
“你也知道,棠儿虽是嫡女,可心智和容貌都不行,咱们老爷又是尚书的职位,最是看重脸面,棠儿马上要及笄的年岁了,也无人上门来说媒,我的心熬油似的艰难。”小江氏深叹一口气,眼里太多的无奈。
香妈妈听见太太愁这个,安抚道“太太急什么?咱们七姑娘年岁还小,十四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