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欢在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给我盖上,他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拉过我的手,摸了一下脉搏。
我看到他坐到桌旁写了什么,应该是药方,他出去了一会,又回来坐到床边,还重新给我盖了一下被子。
我浑身难受,头疼,开始昏昏沉沉的,我看到坐在床边的孙欢成了重影,他仿佛变成另外的人,一会儿是师父,一会儿是杨师兄,一会儿,还是孙欢,他还给我灌了药,不是一次,是几次。最后又仿佛变了,成了陆正元,我好像还一直在和他们说话……
我睁开眼睛,头还有些疼,我坐起来,但浑身酸痛没劲。
屋里点着灯,炭火已经熄灭了。一人披着被子趴在床边正在熟睡。我推了他一下,“孙欢,醒醒。”
他醒了,他看了我一眼,脸上带着笑意,他拿开被子,折叠好了放到一旁。
他坐到床边,搂着我,“晚儿,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算起来,应该是十四个时辰。”
现在应该是半夜了,我睡了一天一夜还多。
我看了一眼他放在我手臂上的手,他的手指修长,但中指、食指和拇指上都是捏刻刀的痕迹,上面有厚厚的茧。
我想摸一下他的手,但抬起手来,我还是忍住了,赶紧放下了手。
“晚儿,你再睡一会,我去给你煮稀饭。”孙欢放开了我。
我心说,你煮的稀饭能吃吗?
“我不想再睡了,已经睡得腰酸背痛的。”我伸了一下懒腰。
“晚儿,我给你捏捏。”他说着已经伸出手来,给我捏着肩膀,还别说,舒缓了一些。
“躺好,我给你揉揉背。”他又命令道。
我赶紧爬在床上。
他轻轻给我揉捏着背,力道刚好合适。
“晚儿,等你病好了,我教你修炼心法,以后就会少生病。”
我心说,我本来就很少生病,若不是掉进湖里……其实,我也是自找的。
他给我反复按揉了几遍,才出去了,离开时我见他还偷偷笑了一下。
疼痛感减轻了,我这才想起来,他占了我的便宜。我伸出拳头,朝他的背影比划了几下。
我翻身起来,给自己多穿了两件衣服,又加了一件厚厚的袍子。
我看到一旁的凳子上,放着我买的被褥,已经洗过烘干,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绣的竹子还露了出来。
我这才想起来,孙欢也是竹心,我干嘛要买竹子的图案?
我摸着上面的竹子,心里确实很喜欢,记忆中,父亲砍了竹子,将竹子分段,划破竹子,弄成需要的宽度,编成各种用具。
我笑了笑,这是我最珍贵的回忆。
我走到书桌旁,上面有一张纸,纸上面还写有名字,名字后面还画了“正”字。
我数了一下 ,杨师兄和师父都是五,陆正元是七,孙欢是十,林毅写的是林意,是三。昏睡时我应该也是喊过林毅的,有点印象。
这难道是我高烧时喊的名字的次数?为什么我喊了他十次?应该是他给我灌药时,我也喊了他的名字。
难怪他很高兴的样子,今日也比平时温柔多了。
我将纸撕得粉碎,扔到了他装木屑的废物箱里。
我看到桌上的墨还未干,我拿起笔来,不知道画什么,忽然想起一人,一袭白衣,站在竹筏上,吹着竹笛。
我在纸上几笔勾勒出那人的头部、身形、竹笛和竹筏,画的是侧身。随后我又画上湖和远山。
我想起杨师兄,我还未给他画过画像,他曾经说过,要我给他画个小像的。
我拿出一张画纸,我画得仔细了些,画了杨师兄严肃的样子。我想起他训人的样子,他这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