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寒等不及,在他追问之下,虎子将自己出门后所遇的事,详细叙说了一遍。
原来思寒刚走不久,他就一路紧跟着,兜兜转转去了好些地方,结果在去纺织厂路上把人跟丢了。他想着天色尚早,没有马上回来,而是找了家饭馆,先去填饱肚子。
“吃饱饭了不回来,你又去了哪里?”吴妈问。
“这个嘛……”虎子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袋子,鼓鼓囊囊,丢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吴妈抓起钱袋子,沉甸甸的,打开一看,足有二十几块大洋。
“钱?哪来的?”吴妈弄不明白。
“我出了饭馆,在街上闲逛一圈,看到有家赌馆,一时没忍住,进去小赌了几把,过了下瘾……”
“你这臭崽子,我看你是手痒痒了,你不是答应过你爹,不再赌钱了吗?”吴妈很不高兴,咬着牙训斥。
虎子无奈且委屈地辩解起来:“这不是手头紧,没钱花了嘛?再说,爹也不在啊。”
“虎子,你真是去赌钱了?”思寒正色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人家赌了?”
“他呀,尽不学好!”吴妈接口说,“这些,还不是之前跟着他那死三舅学来的。”
“你是说,那个在赌场上出老千被人抓现形,斩断了一只手的吴魁。”
思寒对虎子的这个三舅吴魁多少有点印象,混迹赌场多年,在当地十里八乡小有名气。
吴魁见这个大外甥天资聪颖,背地里教了虎子一些赌术,也就这样,虎子跟着学会了一些手法,直到后来吴魁出了事,被人斩了一只手……从此,虎子的爹就勒令不许他沾赌。
“唉,不就是嘛,没了一只手,现在年纪大了,事也干不了,成了废人一个!”吴妈一声叹息。
思寒冷峻的目光咄咄地逼视着虎子。
“这些钱都是你在赌桌上出老千赢来的?”
“少爷,这哪能呢?”虎子摆动着手,说得云淡风轻。“我也没打算赢太多,凭我这耳朵听听声就行了,犯不上冒那个险。”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思寒念叨着。
“这些个大道理,我都懂,我爹也是常教导我,可出门在外不比在自个家……我们这一路开销还要花不少钱,而且……目前这情况,暂时还回去不了,要花钱的地方就更多了……”虎子讲述着自己的忧虑。
思寒想着自己目前的窘境,竟拿不出多的钱来。
虎子索性找来凳子,坐下来,边烤火,边说起赌场中遇到的事。
“其实,像这种赌局买大小,输赢百儿几十的,根本不算事,要不是中途遇上那个打了少爷的浑球,我还可以多赢点再走。”
“你说伟光,他……他出现在了赌馆?”思寒推测。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光,只知道他上桌大赌了几把,没一会儿工夫就输了个精光。”虎子像是调侃,也不知他是否夸大其词了。
“他没认出你来吗?”思寒问。
“赌馆人那么多,哪会注意到我。”
“那他进去是赌钱?”
“刚进门那会,馆子里就有人迎上去招呼他,看来已是这儿的常客,进了门,他就四处张望,闲逛,感觉他是来找人的,找了一会没找着,就自顾自玩开了,输光了钱,又开始转悠,最后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他就跟着那壮汉出去了,应该是找他借钱翻本。”虎子估摸着,“我本是跟着出去想找准机会,揍他一顿,替少爷出出气的……”
“你跟人打架了?”吴妈忙打断,担心地问。
“娘,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你长话短说,拣重点的讲。”思寒说。
“我跟在他们身后,走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