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之前只要谈及他的过去,他都显得无比难受,不愿别人提起这段往事,这就好比在揭伤疤看血淋淋的伤口,不敢想象是何其残忍!
她握着茶杯,深深地啜了一口,突然,她有些懊悔了,懊悔自己从前对他做过的事,是那么绝情。
思寒仍然沉思在回忆中,摆放在眼前的茶都凉了,玉玲重新给他倒上了热茶,虽然是很细微的举动,还是被思寒看在了眼里,为之动容。
他注视着她,深深的注视着她,说:“第一次见你时,我还真以为你跟她就是同一个人,至今我仍然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而你就像谜一样存在。”
他想着小寒的母亲已经过世多年,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也许只是碰巧而已,正如你之前说的那样,这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两片相同的树叶,更何况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再者,你和她,又不是一个妈生的,我记得她的母亲叫秀梅,在她两岁时,为了保全她,死了。”
“我当时还以为……”她顿了一下,没有往下说,歉然地看他,眉尖轻蹙,不胜同情。“看来,我该诚恳地向你道歉才行,请原谅我……”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像是在笑自己的幼稚。
“你没有错,只能怪我一时神志错乱,不关你的事。”
“可我……撕毁了画像,”谈及画像,玉玲这才记起自己手中拿着的正是小寒的画像,她将画卷递过去给思寒,“我把这个还给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这是什么?”思寒有点困惑。
“你自己打开看吧!”
思寒接过画卷,在手中慢慢展开来,当他再次见到自己亲笔为爱妻小寒精心绘制的肖像画时,突然间不说话了,泪水湿润了他的双眼。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你,哪来的?”他哽咽地问。
“这画卷上的人是小寒吧?这幅画像,真是你画的吗?”玉玲始终无法相信,眼前的他会有此般精湛的绘画技艺,因为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显露过半分。
见他如此伤心难过,可以看出他用情之深!
这份真情着实感染了她,因此,内心深处不觉间对他生出一种同情恻隐之情,不忍他继续悲伤下去,于是她想岔开话题。
“是,是的!”他转过头,偷偷擦去眼眶中的泪水,然后握住茶杯子,深深地啜了一口,极力掩饰着内心翻滚的情绪。
“你还没告诉我,这幅画是从何而来?”思寒好奇地问,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幅画当时留在临清自己任教的师范学校。
莫非是冀美莲找过来了吗?不然怎么解释自己给小寒画的这幅画像,是如何落到玉玲的手中的呢?
“哦,是伟光拿给我的。”她打消了他的疑惑。“他上回去临清出差办事时,恰巧碰上义卖,见到这幅画像,他觉得新奇,便买下了。今天,我把它还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好了,现在该告诉我,让我假扮你太太的原因吧?”
思寒沉思片刻,该怎么向她解释?还是尽量将事情简化些,于是,他轻描淡写地说: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日,厂里从上海进了一批纺织机,对方公司派过来的人,是我曾经相识的旧友。碰巧我们见了面,她非拉着我叙旧,还说一定要见一见我的妻子。你……你是知道的,小寒已经不在了,我现在这种情况,不想让她知道,我担心她会把她所看到的一切情形,讲给她的家里人知,再传至我父亲那里,我不想让家人知道……”
“你是怕你父亲知道你在这?怕他派人找过来,接你回去?那你——还愿意回吗?”她连连发问,因为她已从他口中得知,他的家境好像不差,至少是个少爷,养尊处优的少爷。
现在她有些明白,难怪当时父亲打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