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好一会,就在此时,从远处同方向驶来一辆马车,既无车篷,也无座位,是辆拉货的空车,车头坐着马夫一人。
思寒见了,忙上前拦了下来,打着揖,问:
“请问伙计是去城里吗?”
车夫见他俩一男一女,忙收住马缰绳,停下来,接口道:“你们小两口有什么事吗?”
思寒客气地解释说:“是这样的,刚才走路时,她不小心崴了脚,请行行好,顺路捎我们一程,当然,我可以付你钱。”说着,掏出一个大洋来,递到车夫手中。
车夫接过钱,二话没说,就应了他们。“行吧!看你们小两口不像是坏人,上来吧。”
这年头有钱还是好办事。
玉玲见马车上连个坐地都没有,脏脏的,一脸的嫌弃,不怎么想上去,思寒见此忙说:“大小姐,你先将就一下吧!天都快黑了,等回到城里再说。”
思寒扶她坐好来,到了城内,因不顺路,他俩下了车。
他见她脚上的鞋坏了,想着还有一段路要走,先搀扶着她在一家小饭馆坐下,为她叫来了一些吃的,又让她在此处等他一下,帮她找了家鞋店买来一双女式平根鞋,让她换上。
她虽然觉得鞋子的样式不喜欢,但尺码挺合适,她很诧异,为何他不需问自己的脚码,就能买到这么合脚的鞋呢?
出于礼貌,跟思寒道了一声“谢谢”,最后思寒又帮忙叫了辆黄包车,在他一路陪护下,这样才顺利的、安全的将她送回了府上,而他独自回了望月轩。
这一晚,她没睡好,不知怎的,脑海里反复出现两个人的样子,伟光与思寒,她自言自语不解地问自己:“他为何每次都要跟自己,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今天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他那样子吐露心声,像是对自己示爱吗?他明知道的,我喜欢的人是伟光,可他为什么还要这么说呢?”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她不去想,也懒得去想,只期盼着早日完成学业,伟光能早日跟她爹提亲,她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幸福生活。
直至香兰从苏州回来,找到她求助,说是让她把家豪还给她。
到此刻,她才醒悟过来,证实了自己的婚姻确实被她爹做主,托付给了罗家二少爷,就是那个跟她一起读书学医的家豪,现在想想,他们也算一起长大的同龄人,彼此比较熟悉,家境来讲,是门当户对的人家。
原来自己一直误会了爹的用意。
“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玉玲实不敢相信。
“他们家里……都已经将聘礼都准备好了,是家豪哥亲口跟我说的。”香兰急切地望着她,等她拿主意,“你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我才不嫁他呢,爹怎么会让我嫁给他呢?”玉玲依然难以置信,“我爹也没有找我说起过这事啊,香兰,你就别逗我了……”
“不是你嫁过去,是家豪……入赘到你家,做陈家的上门女婿。”
“入赘?”多熟悉的话,她想着,这个事好像前几天,听思寒说起过,当时,她还不以为然。那思寒对这件事情……他到底知道多少?
香兰点点头,回应她:“你是知道的,不瞒你说,一直以来,我对家豪一往情深,我知道,你爱的人也不是家豪。我恳求你,同陈叔叔说一下,能不能退了这门亲事?”
“可是我爹他,至少有半个月时间没有回家了,他是什么时候去的罗府?”玉玲很纳闷。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你和家豪是什么时候好上的?”玉玲看着香兰,这个多年一起长大,一同读书,情同姐妹的知心朋友,没想到这事隐藏得这么深,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
香兰羞而不答,在玉玲一再追问下,才说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