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上虽是协查,但总免不了受些皮肉苦,便连那指挥使亦被判了五十鞭刑。”
江毓宁手脚有些发软,空杯险些从掌中掉下去,她心跳得厉害:“跟指挥使有什么关系。”
“陛下严令,要留活口,王爷和指挥使却对刺客下了死手,过后连尸首都未留。”
江毓宁掌心发虚,浸出密密麻麻的汗,她进屋重新倒了杯水,却因心神不宁大部分都洒在了外头,她仰头喝进,连扯到了伤口也不曾察觉,返回廊下,潘阳还保持着原地的姿势站着。
江毓宁道:“你是想让我进宫同皇上表明我与萧元恒并无不和,只要证明这件事是假,那剩下的也多半算不得真?”
“王妃睿智。”潘阳鞠了个躬,“皇后娘娘心系王爷,还望王妃早日入宫面圣。”
“你得让我想想,他人不在府中,我的日子好过多了,他已经待了那么多天,应该不介意再多呆一天,皇上总不至于立刻就要了他的命。”
潘阳急道:“王妃!”
“潘侍卫,你们让我去见的人是皇上,是主宰南梁的人,你让我在皇上面前说的话全是欺君之言,那是欺君之罪分分钟能要我的脑袋,总要让我做下心理建设吧。”
潘阳松了口气:“王妃不必担心此事,皇后娘娘会打点好。”
江毓宁冷凝的眉目间透着烦厌:“那也等让我缓缓,我是个病人,面试也得看应聘者的时间的吧。”见潘阳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不耐烦道,“一个晚上,给我一个晚上好好想想,你再不走,我就不去了,反正我又没什么好留恋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潘阳心脏抽搐,眼角抽搐,生怕再待下去她还说出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便也离开了。
到了夜色深重之时,江毓宁犹豫片刻,拿起手里的骨哨,在院中吹响。
月色清凉如水,照在江毓宁的脸上,她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心下始终难安。
走了三个来回,一转身,柿子树的浓阴底下多了一个挺拔的剪影。
江毓宁呼吸微滞,心脏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脚下纹丝不动。
他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晦暗不明的身影渐渐脱离出黑暗,迈过明暗的交界线后,被月光映得明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