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霁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她亲自扶瑞雪起来,为她拍去尘土,指尖捏着一方帕子一缕一缕擦去她面上红艳的胭脂,轻声说道:“好雪儿,你莫怪本妃下手重,这也是为你好,免得你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自毁前程,你在本妃身边安分守己,本妃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江晚霁擦拭的力道又重又狠,就像是在擦拭什么脏东西,抑或要抹去什么痕迹,恨不得给她褪掉一层皮,瑞雪细嫩的肌肤红了一大片,疼得眼尾泛出泪珠,却不敢闪躲,她重复道:“奴婢不敢有任何不满,只想尽心尽力伺候娘娘。”
须臾,江晚霁扔掉帕子,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的慵懒:“你这身衣裳着实不适合你,回去绞绞碎丢了吧。”
瑞雪底子很好,长着标准的瓜子脸,身子白嫩,五官标致,样貌在王府的丫鬟中是一等一的,私底下也有不少人在她面前吹捧,她自恃美貌,又是江晚霁的贴身丫鬟,暗里没少抬高自身的吃穿用度,寻常统一的着装她会用点巧思绣些另外的花纹上去,今日这一身,她亦修改了尺寸,能最好地勾勒出她丰腴有度前凸后翘的身材。她本想着多在萧元恒跟前露露脸,用她干净的身子讨个侍妾来当当,摆脱伺候人的命运,最不济也可以像试婚的丫鬟般高出一等。
可是经江晚霁今日这般一敲打,她自觉掐灭了萌生的那点小火苗,尤此更恨上了江毓宁,想着若不是她,江晚霁又如何会将脾气发泄在自己身上。
一阵轻盈的薄风扑面而来,捎带着冷冷清清的花香,江晚霁手指轻轻搭着延伸出的枝桠,仿佛下一秒,树枝就要伸到她的脸上。
然后葱白的指尖一收,树枝划过她的面颊,短时间内凸起一道红色的划痕。
瑞雪一惊,但很快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
夜里萧元恒刚回府,便被哭哭啼啼的瑞雪请到了苏芳阁。
江晚霁趴在床榻上,身上半覆盖着一床锦被,衣裳尽解只留下一件肚兜,光裸的白皙肌肤上布着条条狰狞红痕,见着萧元恒来了,她虚弱地张开眼睛:“恒哥哥……”
萧元恒大步走到床边,双手心痛地不知该往何处安放,看到床前来不及撤下的血衣,他双眸紧缩,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瑞雪哭得瑟瑟发抖:“是王妃,王妃推了婉妃娘娘。”
萧元恒身侧的手一紧,青筋爆出,江晚霁柔软微凉的手搭上他的手背,妩媚眼梢上挑泛红:“恒哥哥,不怪姐姐,是妾自己不小心。”
“娘娘,您为何现在还要帮她说话,您拿她当姐姐,她却没把您当妹妹啊,”瑞雪擦了眼泪,朝着萧元恒的方向哭诉道,“婉妃娘娘好心好意去看望王妃,一来要感谢王妃出门在外对王爷的照顾,二来是为之前的事致歉,可是王妃不由分说就讽刺了娘娘一通,说她根本不稀罕当这个王妃,还说一直是王爷不愿意和离,是王爷放不下她,那她就偏要霸着这个王妃的位置不放。咱们娘娘一直好言相劝,还说王妃若是留下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自然是好,也不辜负侯府的期望,哪想到王妃突然就发了疯,推了娘娘一把,娘娘身娇体弱,哪儿经得住她这么用力,一推,娘娘就跌到树丛里去了。”
瑞雪哭得好不伤心,江晚霁等到她说完,才气虚无力地补上一句:“谁让你在王爷面前多嘴了,还不掌嘴。”
萧元恒腮帮子隐约地动了动,周身气场骤冷:“丫头不说,你便打算一直瞒着本王吗?”
江晚霁仿佛随时会碎掉的瓷娃娃一般,微张着嘴喘着气,身子虚软,眼尾泛红:“恒哥哥,真的不关姐姐的事,是妾自己不小心,你不要怪姐姐。”
“本王对她一再容忍,她却还要欺辱到你这个亲妹妹头上,非得闹得家宅不宁。”他沉着一张脸,眸子攒着光,冲外头叫道,“来人啊,去青屏居将那贱妇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