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毓宁单手接住,摊在掌心一看,这像支短小竹笛的东西实则是个骨哨,长约一指,有一个斜穿孔,通身打磨的如白玉润泽温和细腻,呈弧曲状,刻有饰纹,像是猛禽骨制成的,她带了丝疑惑望向面具男。
面具男道:“若要见我便吹响它,清月自会来报。”
“好。”
他堪堪一转身,清亮悠长的鹿鸣声便在耳边响起,他脚步一顿,有些无奈地回头瞧了她一眼。
清月嗖地出现在门口:“主子,你找我。”
“退下。”
“逗我玩呢。”清月很不开心。
江毓宁嘴角的笑意很浅,但眼里眉梢却都是笑着的:“我就试试,好了,你快点走吧,晚安。”
像风掠过重雾笼罩的清湖,面具男眼底染出了一线朦胧的光,他带上门,无尘从黑暗中现身:“主子,宫中传召。”
清月跟在后头,面具男道:“你留下。”
清月吐槽道:“还监视啊,你这都亲自上了不也什么都没摸出来。”
无尘摸摸鼻子,看黑压压的天看黑压压的地,就是不看面具男的眼色。
夜深人静,皇城之中的御书房依旧灯火通明,琉璃青瓦上一名玄衣人轻盈地在上方行走,脚踩在瓦上丝毫无声,走到御书房窗门处,身子如游龙浮云悄然跃了进去,单膝跪向御座上衣着华丽端坐的梁景帝:“见过陛下。”
瑞兽香炉里龙涎香散发着袅娜的白烟,似乎从未受有人入内惊扰,落座在桌案后的梁景帝,手中捧着一本奏疏,目光平静地翻阅着:“来了,起身吧。”
“谢陛下。”
梁景帝放下奏疏,曲起食指在桌案上叩了叩,示意他上前,眼神掠过桌上放着的东西,语气严肃而又威严:“三天之内查清此事。”
桌案上放着一支头身分离的袖箭,刻有标记的顶端斜对着面具男,指腹沿着字迹擦过,他将箭簇安回去,拼装成完整的袖箭放到胸口,清拔身姿退回到御座两米之外,拱手道:“臣领命。”
梁景帝翻着面前案上的折子,道:“你于朕身边已近十年了吧。”
“是。”
“还未有成家之欲?”
面具男视线稍垂注视着书案之前的织金毯上,如墨一般的眉目浅淡:“回陛下,暂无。”
梁景帝取下朱笔,手下纸笔相触的沙沙之声清晰可闻,他笑了一下,像是开玩笑般道:“前几年朕便问过你有无属意之人,听你这番回答想来也无需再问了。”
面具男沉静的黑眸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却又稍纵即逝。
梁景帝手上动作不停:“朕那几个儿子与你年纪相仿皆已成家,你乃朕之左膀右臂,亦如朕之亲人,男子成家立业两不相误,切要着紧呐。”
面具男心弦一动,深眸微垂,双目隐在暗色的阴翳中,酿着说不清的情绪,他未应好与不好,只道:“臣感怀圣恩。”
话已说得差不多,梁景帝无声地命他退下,面具男转身走了两步,脚下速度不减眸光却无声无息地落向屏风后灯影暗处金帛织就的龙形帘子后,他知能藏于此处的决计不会是刺客,自然勿须多看,勿须多管,勿须多听,人影一闪,迅速地掠远了。
朱笔悠悠而落,梁景帝转了转手腕,帘子掀动,玄衣墨剑的身影顺着圆柱绕了出来,梁景帝道:“找个人跟着他。”
季罡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些难以启齿,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道:“先前的人只跟了不到百步便被发现了。”
梁景帝面上难辨喜怒:“那便继续跟。”
季罡知道以他目前的本事要与那人比肩还有一段相当大的差距,但他也知道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暗影卫,必须得精挑细选,千锤百炼,更何况是想坐到那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