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煜看出她情绪不高。
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箭箭无虚发,寒芒一闪而过,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飞奔过来的猎物,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洞穿胸口,一箭毙命。
江毓宁正给他递箭矢,便听得由远及近传来一小队驱马行走的声音,锦衣华服的萧元锑在树叶的遮映下一点点露出全容,他扬嗓怒喝:“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截本王的猎!”
他携一干人等“吁”的一声勒住缰绳,停在了下方,他身边一个士族子弟轻夹马腹朝他靠近几步,循着高处看了眼,凑耳低语。
萧元锑眯起眼睛望了过来,邪佞地勾起一侧唇角:“本王道是谁,原来是煜王,怎么,你这么想来与本王分一杯羹吗?”
一袭深蓝色锦服衬得萧元煜眉目清俊,沉稳矜贵,他将弓弦架在扶手上,朝萧元锑礼节性地抬了抬手,黑眸中透着刻意显示的讶异:“王兄此言何意?”
萧元锑身旁一个士族子弟道:“煜王殿下,你射杀的这些本都是在我们的包围圈下的,你这已经算截胡了。”
萧元煜好笑地看向他,修长挺拔的身姿单单随意坐着,就有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高公子,那你们应该好好反思下为什么这么多人还能叫猎物逃脱。”
这位士族似笑非笑:“我方偶有失手,煜王殿下得侥幸罢了。”
“哦,本王听明白了,高公子是说王兄的气运不佳。”萧元煜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江毓宁憋笑快憋出内伤来了。
那人哪儿还笑得出来,气急败坏道:“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殿下休得胡言乱语!”
萧元锑瞪了士族一眼,侧眸掠过来的眸光中流露出了厌恶和不耐烦:“煜王,本王的气运一直很旺,倒是你,该好好反思下为何残废的那个人会是你。”
萧元煜目光落在腿上沾染的尘土,用指尖抚去,双眉不见紧蹙,甚至一丝涟漪都不曾吹起:“王兄,这话说与弟弟听听也就罢了,若在父皇面前提前,你的气运怕与亲王之位得舍一个。”
“萧元煜,你敢咒本王!”他眼里满是冷冽傲然,语气充斥着质问,“本王看出来了,你分明是故意与本王作对,满林的猎物不打,偏瞅准本王的这些!”
“鹿死谁手,各凭本事。”
萧元锑气得牙根儿直痒痒,恨得直磨后槽牙,手背青筋暴起,另一高官子弟与他私语:“王爷,要收拾他,以后有的是机会,眼下莫误了正事。”
萧元锑敛了敛怒气,扯起嘴角,他虽然在笑,但眸子里却有不可琢磨的寒意,且带着一种威胁的意味:“不过几头畜生,你喜欢本王就赏你了,好五弟,咱们来日方长。”他扯了扯缰绳,阴森森地斜睨过来,如同饿狼盯上了猎物的感觉似的,“总有一日,本王会叫你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萧元煜淡淡一笑,不冷不淡的声音洋洋洒洒地沉在空气中:“愿王兄得偿所愿。”
萧元锑一双眼珠子镶嵌在狭长的眼皮里,眉头弯而细长,他一声冷哼转眼瞧向江毓宁:“六弟妹,你是恒王妃,整日跟在煜王身边跑算是怎么回事。”
江毓宁这条被殃及的池鱼解释得不慌不忙,文邹邹地一本正经:“早听闻煜王兄箭术精湛,想跟他学习一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叫毓宁好生佩服。”
她平静双眸好似一汪清泉,仿佛能够映照她心中不加掩饰的崇拜之情,叫人无从指摘。
萧元锑眉心拧的死死的,面容笼上一层阴郁,转头策马离去。
江毓宁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说道:“王爷,摊上这么一个哥,我可能要祝你好运了。”
萧元煜看了她一眼,垂下的黑眸不自觉的变得幽深起来,他缓缓勾起了薄唇,扬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