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毓宁挪近烛台,单脚勾了凳子在面具男对面坐下。
对方却之不恭,收妥信件到胸口的衣襟。
江毓宁小心卷起他的袖子,揭掉了那层浸透了血的布条,露出了一道剑伤,很浅,只伤了皮肉,但看着有些狰狞,好在伤口并无发黑肿大的迹象,流出的血也是鲜红的,她低头认真在他的伤口上撒上药粉,问道:“你们行走江湖的,不是都会备些什么金创药之类的在身上吗?怎么没用上?”
面具男淡淡回应:“出来得急。”
江毓宁想,他应该是赶着去杀人,做他们这一行的,时间就是金钱,她问道:“你们到底是干嘛的,杀手?”
面具男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那样的角度,使得他刚好可以看到她姣好的侧脸轮廓以及不时扇动一下的扇子似的睫毛,他回道:“听起来你倒希望是。”
“有点儿,以后有需要你们出手的地方帮忙给个友情价。”
面具男没应好与不好,岔开话道:“先前给你的药膏对拔甲之伤亦有奇效,可以与那丫头用上。”
他这话算是间接向江毓宁透露了王府中有他的人时刻留意着这边的一举一动,她没多问,只应道:“嗯,确实比大夫开的药好使,她已经不吵着疼和痒了。”
“不怕我掺了毒。”
“当然怕的,所以先给萧元恒试用了,他也没死。”
烛火在静谧中缓缓燃烧,两人相对而坐的身影映落在窗纸上。
江毓宁脑后团成的青丝不断往下掉,她还不大习惯收拾这么长一头头发,簪子镇不住,脑后一松,满头的青丝如瀑倾泻,遮住她大半个脸庞,披散了满身。
她的发如墨、顺柔,有几缕拂过面具男的手背,淡淡馨香萦绕鼻尖,似一剂药,让他险些乱了心神。
江毓宁愣了一下,理平他的袖口,拧着眉头蹲下身子去捡簪子:“抱歉啊抱歉。”
她口中说着话,下一瞬一个反身去掀坐着那位的面具,面具男精准擒住她距离仅半寸的皓腕,语气透着无奈:“又来。”
江毓宁双眸清澈明亮:“我只是好奇面具下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
“好奇心太强不是什么好事。”
“受教。”她想抽回手,面具男却不放,那双深邃黑眸眸光沉沉湛湛,汇聚在她的脸上,俯视着她。
江毓宁仰着面孔,四目相对,觉得他那双深褐色的眸子迸出了奇异光彩,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冒了出来,那种感觉似乎不是来自原主,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她秀眉微拢,轻声问:“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熟悉?”
面具男浓墨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一百两黄金。”
“啊?”江毓宁叫他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弄得一愣。
面具男说:“别想着套近乎,这些吃的用的算你黄金百两,暂记于账上。”
江毓宁轻啧了声,她想站起身,想拿回手,面具男温热的掌心依旧保持着抓握她手腕的姿势,凝视她的黑眸宛如浩瀚的夜空,神秘而遥远,又似蕴藏了无限未知的秘密。
江毓宁动弹不得,心尖儿陡的颤了下,眼底却是不温不火的冷静:“你,你是不是……”
她浓密的眼睫被光影拉出一道黑色的长影印在鼻梁上,看着乖巧又恬静。
面具男手一松,眸色恢复平淡,连正眼都没看她:“有夫之妇,我没兴趣。”
江毓宁以手掌撑地才免去屁股着地的窘迫,心底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并不强烈,只是闷闷的,却又发泄不出来。
同样感到憋闷的面具男向前倾身,两根指头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抬头,一双利眸望进乌黑秀丽的眼底:“你原先就是用这副面孔引得萧元煜入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