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恒的脸都黑了,好在这小黄门是母后身边的人,不会多嚼舌根。
还是江晚霁懂得做人,她亲热地来攀江毓宁的手臂:“姐姐,你也来坐一会儿吧,喝口茶。”
江毓宁也不跟她客气,直接坐在了萧元恒身侧的空椅上,头一回以当家主母的姿态喝上江晚霁端的这碗迟了月余的入门茶。
半刻钟过去,小黄门的徒弟过来回话:“师父,人已经招了。”小黄门面上含着玄乎的笑意,朝萧元恒略一致意,扬手准徒弟附耳。
小黄门问跪着的丫头,端的是一派和颜悦色:“小姑娘,你是几时瞧见的偷儿进了你们主子的屋?”
院中跪着的丫头低垂着头,掌心濡湿:“回,回公公,奴婢,奴婢是子时……”
“诶,可那丫头说的是亥时三刻末呢。”小黄门掐着嗓子拉长了声线。
丫头申辩道:“回公公,是奴婢记错了,就是亥时。”
小黄门遥遥冲江毓宁颔首,对着那丫头时面上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拍扶手,重喝道:“她根本什么都没招,说,你为什么要陷害恒王妃!”
“奴婢,奴婢没有,奴婢是……”那丫头吓得一哆嗦,眸光四处乱转。
江毓宁轻飘飘道:“有些人嘴硬,不吃点苦头是不会说实话的,妹妹你说是不是,不如也拔了她几片指甲吧。”
丫头吓得浑身颤抖,连忙磕头求饶,眸光觑向了江晚霁的方向:“娘娘,饶命……”
萧元恒看到这里,大概明白了今日唱的是怎样一出戏,不悦地瞧了江晚霁一眼。
江晚霁身子一僵,眼里噙满泪水,濡湿的眼睫轻颤,下颌微尖,显得楚楚可怜:“王爷您是在怀疑妾吗!妾与姐姐一直感情甚笃,为何要冒着被王爷与姐姐厌弃的风险行此事。”
论装柔弱,装无辜,江毓宁甘拜下风,江晚霁演技精湛,要不是在现代见多了这些妖魔鬼怪,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误解了什么,她不发一言,静静等着后招。
江晚霁嘤嘤哭出声,孱弱的小身板似随时都要哭晕过去,萧元恒神情软了几分,不待发话,便见她身边的丫头知秋跪了下去:“王爷恕罪,王妃恕罪,婉妃娘娘恕罪,炭是奴婢偷的。”
江晚霁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知秋,怎么会是你?你可是本妃的陪嫁丫鬟啊。”
“奴婢娘亲缠绵病榻,奴婢是想用那银霜炭换银钱给娘亲抓药……”
江晚霁恨得直跺脚:“竟是你,你害惨了本妃,害得本妃误会了姐姐……”她眼皮一翻,恰到好处地晕倒在萧元恒怀中。
一出戏最终以知秋得了二十大板驱逐出恒王府落下帷幕,江晚霁被人搀了下去。
小黄门眼观鼻鼻观心,只做完自己该做的事,不曾对这出戏发表什么看法。
人群散去,江毓宁问欲走的萧元恒讨恩典:“请王爷准许府中御医为知夏医治。”
赵管家上前道:“王妃,御医家中有事,前些日子侧妃便放了他的假了。”
萧元恒眸光凉凉锁在赵管家脸上,似要给他看出一个窟窿,赵管家当他是不高兴自己给了江毓宁好脸色,面色讪讪。
萧元恒收回探询的眸光,到底顾及小黄门在场,给了她几分薄面,当即着赵管家到外头请郎中进来。
赵管家松了口气。
江毓宁松了口气。
知夏提着一口气避免自己晕过去。
回青屏居的路上知夏还撑着帮江晚霁说话:“小姐……二小姐看重你这个姐姐,你和她关系本来就很紧张,不该因为奴婢与二小姐生出嫌隙的……”
江毓宁很想拧下知夏的脑袋看看她里头装了些什么,瞧了面色惨白的她一眼,到底没忍心说重话:“她如果真有把我这个姐姐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