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就是建康,然后就是临安。真的想打颍州的话,临安府随便调几万禁军,两面一夹攻,不就很容易能把颍州打下来吗?还有,现在大军屯在汝州,再往北就是开封,开封是景国重镇,不好打很正常,可邓州西面的商州,总不至于像开封那么难打了吧?这次作战是为了恢复旧山河,既然要回复旧山河,也不一定非要直捣黄龙走开封一条路啊。当年精忠大帅这么打,是因为当时的精忠大帅所向披靡,怎么打都能赢,东夷人一点还手的力量都没有。但今天不一样了,我们没有精忠大帅了,所以完全可以采用步步为营的战略。这种战略连我这个小孩子都懂,那些在疆场上摸爬滚打的将军们不可能不懂啊。所以我觉得大军停滞不前,不可能是军事上的问题,只能是政治上或者直截了当的说,就是临安府的问题。”
听完江鱼儿一口气把话说完,萧尤陷入了一阵沉思。确实啊,因为他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战争是建立在政治基础上的,一切的源头还要从临安讲起,可临安究竟出了什么事呢?赵荀这次那么大的手笔,怎么就轻易放弃了呢?
江鱼儿见先生沉思着不说话,便出声问道:“先生,我适才说的怎么样?”
“啊?”
听他这么一问,萧尤这才回过神来,然后说:“你说的很好,很有想法,跟老师不谋而合,你回去准备准备,明天过来上课。”
“哦。”
江鱼儿呆呆地点了一下头,转身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只见他又转头回来了。
“老师,这好像是我的屋子。”
汝州,南军中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火炉正在徐徐燃烧着里面的炭火,一只满是皱纹的手,拾起了一块木炭丢在火炉之中,使的里面的炉火又旺了一些。
此刻帐内只有一老一少两个人,那个年轻人,正是南朝的征北大元帅赵炎。如今的赵炎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样子了,褪去了曾经的青涩,新添了岁月的城府,一身绚烂的征袍,昭示着他在军中不可撼动的地位。
赵炎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桌子上的地图,良久对一旁的清云说:“老师啊,景国那边已经在往西北调兵了,看这个架势,西项国朝不保夕。”
一身戎装的清云虽然看似苍老,但也早已不是当年浑浑噩噩的醉老道模样,已经年近八十的他,浑身上下仍然有着一种龙骧虎步的军人姿态。
见赵炎问自己,清云又往火炉里添了一块木炭,然后泰然自若地回答:“事情发展成这样,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我们这里停歇不前,西项国的压力自然就大了。”
“难道就没有一点别的办法了吗?”赵炎的语气显得很急切,右手握着的拳头已经青筋暴起:“金木维连吃了几次败仗,已经有退兵的打算了,如果西项那边再退了,那这次战役就彻底失败了。”
“哎~”
清云悠悠地叹了口气,一对沧桑的瞳孔盯着眼前的火炉,火苗映射在他的眼中,积极地向上跳跃,与他此时的心情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大军如果北上,想要长途行军,就得保证粮草供应,可眼前的问题是,我们没有了粮啊。总不能让士兵们饿着肚子去打仗吧?”
啪!
听完清云的话后,赵炎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将上面的笔筒令箭震起,然后怒哼哼地说:“粮草粮草,我们等这批粮草已经一年多了,兵部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迟迟运不来?”
清云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还是等化尘回来吧,现在兵部尚书和枢密院太尉,都在忙着向赵理表忠心,军粮迟迟不到恐怕就是二皇子的意思。”
“二皇子二皇子,他赵理的手也伸的太长了吧?这个时候还要搞党争!”
见赵炎气不可遏的样子,清云微微摇头,继续宽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