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洁的房间,此刻一片狼藉。
龚随看得两眼发黑,想晕过去。
“小少爷的电脑,飞船模型,乐高玩具,还有他藏在柜子里的假人,竟然也被你撕成了碎片,你是狗吗!”
“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
楚墨琛不说话,站在凌乱中,双手握成拳头,全身绷紧,像一根拉到极致的弦,张大嘴巴狂叫。
龚随耳朵快聋了,抬手捂耳疑惑地打量了番这孩子的状态,随即转身出去了。
“浓浓,浓浓,达令!”
“何事?”
一抹白色身影晃出厨房。
是个金发碧眼的中年女人,穿着白色长裙,她叫翠浓,是龚随交往了许多年的女朋友。
翠浓从厨房里闻声赶来,很不满被龚随打断了烹调。
“你快上来,这孩子发疯了!”
翠浓一听,踩着高跟鞋哒哒哒上了二楼,看到被摧残得如同垃圾场的房间,也差不多要晕了。
“怎么回事?你难不成还跟一个小孩打架了?打架就打架,怎么能在砸东西呢!砸东西就砸东西,你还敢砸小少爷的,他回来必定剥你一层皮!”
翠浓一手叉着小蛮腰一手指着龚随的鼻子指责,已经五十岁的年纪,可皮肤保养得很好,生气的时候,白皙的面容粉嫩嫩的。
龚随花痴看着自家女朋友,“浓浓,你生气的小模样真可爱!”
“滚你的!”翠浓伸手想去打一巴掌他的脑门让他清醒点,不过还是把手收回来了,万一一巴掌打下去人给打没了怎么办。
龚随委屈地解释,“不是我跟他打架,是他自己弄的,我进来看到这场面也很惊讶。”
“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
叫声几乎掀破房顶。
翠浓拧起了柳眉,“给他打一针,我打电话问问大小姐,看这是什么情况。”
“好咧。”龚随听女朋友的话,到书房拿了秦瑶留下的镇定剂,摁着楚墨琛来了一针。
翠浓则打电话给秦瑶,这时秦瑶正在开车,接电话速度有些慢。
“翠姨,有事吗?”
“大小姐,那个跟小少爷一模一样的小豆丁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跟疯了一样,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的,我们劝他,他也还是一直啊啊啊地站在那里大叫,乱砸东西。”
“他可能是有狂躁症,如果实在制止不了,就给他打针吧。”顿了顿,秦瑶补充了一句:“拍一下照片发给我。”
“得咧。”
打完电话,翠浓去看楚墨琛的情况,楚墨琛已经睡着了,龚随给他打了一针,还不小心被他咬了一口。
“浓浓,你看我的手。”龚随可怜巴巴地举起左手,手腕处有两排清晰的牙印,上面沾着口水和血珠。
翠浓认认真真地看了会儿,严肃道:“老头子,你的手毛怎么变重了?”
“……浓浓,现在是手毛重要,还是我的完好无损重要?!”
翠浓收回徜徉的神思,“你重要,你重要。”
※※※
来到楚家,秦瑶一下车,管家就过来想帮她搬行李,瞄了好几眼车,发现秦瑶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少奶奶,你的行李就这么点?”
“嗯,不够了再回我家拿。”
秦瑶只是领了个证,名正言顺过来照顾一个植物人而已,等植物人醒了,就离婚,大家好聚好散,用不着搬家过来。
管家也意会到了秦瑶的态度,这大少奶奶,性子冷得很呐。
“今天我都不会出门了,我的车不能停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