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初雪那夜的情景，以及那些莫名其妙、拈酸吃醋的话语。
“清芫……清芫……”
“啊？在的！”
在他的呼唤声中清醒过来，我有些心虚地抬眼瞥他，却不偏不倚地撞上他深邃炙热的目光。
只一瞬间，我便因羞赧和慌张满脸通红，忙匆匆移开视线，单手撑着头，试图遮掩蔓延至耳根的红晕。
“在想什么？”他笑着问道：“你方才不还说没有醉意吗？怎么饮了几杯茶水后反倒红了脸？”
“啊？哈……”我怕被他看穿心思，语无伦次的说：“许是我的体质与众不同，现在才酒意上头吧。”
“啊……原来如此。”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顿了顿又道：“朕还以为你是因羞涩而脸红。”
我顺口追问：“羞涩？为何羞涩？”
“因为……”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长条镂空贴花檀木盒推到我面前。“朕要送你一份生辰礼。”
看着似曾相识的木盒，我不禁发出疑问，“……莫非也是簪子？”
“为何要说也是？”
我如实回答，“淑妃娘娘送了妾一支簪子，也是用这样的盒子装着的。”
“她？”皇帝也觉得惊奇，“她一向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人交好。为何突然给你送礼？”
皇帝已经是第二个这样问我的人了，可我确实不知。
我拿过桌案上的木盒打开，心中隐隐期待不是簪子，却不出所料，确实是簪子。
并且……是一支檀木红豆簪……
为何不是一盒珍珠呢？皇帝不是最喜欢用珍珠送礼吗？
文君华的生辰礼是，重阳节各宫嫔妃的节日之礼也是，甚至听闻静妃的生辰礼也是。
怎么到了我这里，便不是珍珠而是簪子了？
“皇上！”我笑着对他说：“您应当一视同仁啊，为何给其他人的生辰礼是珍珠，给妾的却是簪子？”
或许是我不满意的心思太过明显，皇帝摇头苦笑，随即问道：“怎么，你是觉得木簪子没有珍珠值钱吗？”
事实确实如此，不是吗？
淑妃送我的尚是银簪，堂堂一国之君，却只送木簪。
不论是谁，都会觉得他有些小家子气吧。
“妾不敢，御赐之物本就是无价宝，何谈值钱与否。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恢复光明的我，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已经不敢与失明时一样胆大妄为、直言不讳了，取而代之的是曲意逢迎。
只是，他听到我这句话后并未露出喜色。
见他沉默不语，我只能惶恐不安地出言挽回。
“皇上，妾只是说笑而已，并非有意出言不逊。您若是气不过，要打要罚都可以。”
“别害怕，朕没有生气。”他目光柔和地看着我，语气温柔地说：“朕只是觉得可惜，可惜你丝毫没有意识到朕为何送你红豆簪。”
丝毫没有意识到吗？
那倒也未必。
或许只是我不愿那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