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道：不过是心存侥幸罢了。
况且，我也未曾料到，皇帝竟是如此揣测我的意图的。
“那王公公说这些，是因为相信我无害人之心吗？皇上未曾等到我请罪也没降罪，也是因为选择相信我吗？”
王福点点头。“皇上与奴才一致认为，贵人并不知晓藏有巴豆意味着什么。皇上不愿亲口重提皇家秘闻，这才有借奴才之口告知背后渊源之事。”
“原来如此。”皇帝对我的信任似乎比我对他的多。也可能，是我看起来就不够聪明吧。
我移步廊下，与王福前后站着，隔着蒙蒙细雨，静静看着对面寝殿的大门。
良久后，殿门打开，文君华和素心先后走出寝殿并带上了门。
文君华伞也不撑，提着裙摆跑进雨里，直奔我而来。
“清芫！皇上说：他相信。”文君华眼角眉梢都是无法掩盖的喜色，拉着我的手肆意地分享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皇上他相信我们说的话，而且不会责罚我们三人……”
我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看向随后而来的素心，她亦是满脸笑意。若不是王福还在旁边，她们能高兴得蹦起来。因为，那才对得起她们大哭一场，忧心半日。
“好了。”我轻拍文君华和素心的肩，本是最年幼的我如同她们的大姐一样，安抚着她们因喜悦而躁动的心。“亥时已过，既然事情都说清楚了，就快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明日再说。”
“这么一说，我倒真是困了。”文君华连打了两个哈欠，“那我去休息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好，你进去吧，我马上就走。”
看着满心欢喜的文君华进了殿中，合上殿门。我又开始催促一动未动的素心。“你也快去休息吧，明日起不来我可要罚俸的。”
素心一脸无所畏惧，“婢子不差那点小钱，婢子先给贵人撑伞送到廊下再走。”
我笑道：“虽然我很乐意罚你的俸银，不过我更喜欢自己撑伞。”
素心嘟着嘴，“……那好吧，婢子先退下了。”
看她行过礼离去，我撑起伞和王福向我自己的寝殿走去。
王福突然说：“贵人和素心姑娘真是亲近。”
想起他和皇帝清晨的斗嘴，我直言道：“皇上和王公公的关系也不差。”
“不过……皇上不是命王公公禁言十二个时辰吗？”若不是想起他和皇帝清晨斗嘴的事，我都忘了这一茬。“现在还没有十二个时辰吧。”
王福讪笑：“奴才跪了一炷香的时间认错，皇上才饶恕了奴才。”
如此说来，确实值得羡慕素心。素心每次与我说笑，最后生气的都是她。
说着，已走到廊下。
我收起油纸伞，进门前给王福提了个建议。“时辰已晚，若皇上今夜不走的话，王公公就不必冒着雨回宫了。若不嫌弃，去后院与揽月宫的公公们同宿一夜吧。”
王福躬身道：“多谢贵人好意，却之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