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匪,明明是流民,怎么会被扣上了匪患的帽子。
所谓青匪,是说跨疆域捣腾各地独有物件的流民,这些流民原不属于当地,他们大都是在故土忍受不了苛捐杂税,或层层盘剥,方逃出了原有的家乡。
兜玄国内忧外患,封疆大吏确实各个都居心叵测,圈地劳民,待背井离乡的百姓若浮萍一般荒入他境,地方的父母官便会将他们驱逐出去。
这些流民虽不是俘虏,成不了奴隶、阶下囚,但流离失所的他们,便成了孤魂野鬼,无人收留。
迫于生计,流民只得自力更生,想办法过活。
因为没有土地种,没有官府救济,被逼无奈下,他们便从一个地方淘点异样的物件收纳,再流落到他乡,换成米粮钱财,再囤积点土产,奔往下一个求生点,靠天养生,循环往复。
不过,兜玄国的青匪也成了常态,虽然疲于奔波,但各地的父母官也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不会为难他们,若他们确实遇到不法之事,父母官也会秉承着良心出手,得不得救,便只能看天。
渐渐的,青匪硬生生地活出了门路,有些头脑灵活的人,便开始了正经经商。
他们淘出了物件后,会集聚在富人贵胄的门庭附近,只要贵胄眼尖顺走了一件两件事物,他们多半不会为下一个月的生计,再发愁了。
然后青匪之名响亮内外,他们不是打家劫舍,而是用精致的手段,去截取贵胄手下的金银财宝,顾名思义,被唤作青匪。
这些青匪的装束,不是衣衫褴褛,甚至吆喝最嘹亮的那几个人,上下的长衫竟然还价值不菲。
马车也不寒酸,大都是双辕,帷幔下铺陈着厚褥露出来一角,褐红马便就近着树荫,正咀嚼着从荆棘丛中所蔓生出来的边缘绿草,而马车之中,像是有家眷陪着孩子休憩。
青匪中间有一个领头,半边脸上斜劈下来一道疤,再加上敦厚皮实的个头,乍看下来倒不像是个良类。
但交谈几句下来后,疤哥会捞一大把的葡萄干,硬塞你双手中,不需一盏茶功夫,疤哥还会拉着你就着地,摆上酱牛肉,请你喝马奶酒。
李阿蛮很是纳闷,这些个流民整日流离失所,活得却是真不赖,虽然没有个家,但有吃有喝,有酒有肉,一般的朴实百姓,哪个能比得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