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继续呆在那了吗？”等到距离远些，周朝昭才忍不住问道。
李大爷突然拉住缰绳，马儿极速停下，他看着天空，晴空万里，太阳高挂于头顶，喃喃道:“时候未到。”
“我刚才说到哪了？”没等周朝昭回答，李大爷自顾自的说下去，“对，她问我的时候。”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她仿佛不指望我给她答案，只是笑着说自己一定会把家里整理的干干净净，等到阿爸阿妈回家看到一定会高兴的。”
“我在塞北居住了十五年，陪伴了她十五年，嘎吉尔时不时骑马过来串门，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嘎吉尔的时候，瘦的跟猴一样，现在都胖了好多。”
提到嘎吉尔，李大爷一脸坏笑，眉飞色舞起来:“我可跟你说啊，别看他现在宠辱不惊，他可是比现在要胆小多了，一听到狗叫就吓得满地跑；恰好阿姊家里有一条牧羊犬，特别喜欢嘎吉尔，每次见到他来都会冲他叫，经常把他吓得半死不活。”
周朝昭想起嘎吉尔那和善的笑脸，再想到他被狗追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李大爷看着周朝昭的反应，得意的笑了起来:“他的黑历史可多了，小时候他还想拉着我去偷看……咳咳咳，没什么。”
李大爷立刻变得正经起来，他看着远处正在赶羊群的牧民，轻叹一口气:“我离开塞北的时候，阿姊哭了好久，舍不得我离开，临别前嘎吉尔特地带我们去镇上的一家相机店拍了合照，她泪眼婆婆的告诉我会等我回来。”
“我离开了塞北，前去其他地方的时候，特地帮她打探了一下她父母的情况。”说到这，李大爷顿了一下。
周朝昭看着李大爷好奇的问道:“然后呢？打探到消息了吗？”
“打探到了，”李大爷喃喃道，“我记得是在离开塞北的五年后，一个……朋友告诉我，在陇右找到了阿姊父母的消息，我连忙赶去，经过多方打听，最终在一处墓地里找到了两个新立的墓碑。”
“可笑吧，阿姊等了她父母这么久，他们却死在了这儿，遗体都未能归乡。”
“那些人告诉我，他们在挖煤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塌方事故，没来得及跑出来，消防队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尸体了，两人紧紧相拥，男人手里还拽着一张纸，只不过已经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个‘不′字”
“或许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也会愧疚那个苦苦等待她回家的小女孩吧。”
空气陷入寂静，李大爷长叹一口气，眼神黯淡，周朝昭沉默的看向来去的路，心情十分复杂。
“查娜奶奶不知道吗？”周朝昭轻声道。
“她不知道，或许知道，只不过忘了，或许对她而言，忘掉了反倒更好。”
李大爷陷入了沉思，他看着逐渐落下的太阳，看着赶着羊群回家的牧民，突然开口:“小周，能帮我一个忙吗？”
周朝昭第一次听到李大爷叫他小周，愣了一下，赶忙点头:“你说。”
李大爷眼神闪烁，沉声道:“一会儿……”
“好。”周朝昭没有丝毫犹豫，郑重地点了点头。
……
太阳缓缓落下，晚霞渐渐出现，牧民们赶着羊群匆匆归家。
查娜看着远处空无一人，眼神逐渐黯淡下来，德央走出屋子，见李大爷二人还没有回来，叹了口气:“阿妈，该吃饭了。”
“好。”查娜拿着相册，缓缓走回家，夕阳下，她的背影显得寂寞。
“噔噔噔……”
马蹄声远远传来，查娜愣了一下，缓缓转身望去，见到是李大爷二人，眼里的光再次暗了下去，苦笑着摇摇头，随即挂上笑脸，笑道:“欢迎回来，两位客人。”
“查娜，抱歉来晚了。”李大爷